一個人在書院路的各個小店鋪門口徘徊。有裝修精致的飾品店,也有溫馨小資的書茶吧。偶爾突兀出現的古董店使得X市這座古城顯得更加神秘。被一個熒光的小黑板吸引,上麵用綠色筆跡寫著,“你想對未來的自己說些什麼:明信片代寄,寄給未來的自己。”我走進店鋪,門口便擺著墨綠色小格子的櫃子。一個一個的鑰匙孔告訴我那都是別人寫好的放進去待寄的明信片。仔細看去,還能看到每一個小格子底下都貼了一個小字的日期。有2008年,2009年,10年一直到2030年。裏麵有幾張木質的小桌子,看樣子也有人在低頭寫著明信片。兩排高大的木質口袋書架上擺滿各種各樣的明信片,乍一看去像貼了滿牆的風景照,壯觀又駭然。我想到曾經寄去我家的那些明信片,就極目去搜索。突然一個人影從木架後麵閃出,還沒來得及對視她推開我就向門外跑去。我追著跑到門口,玻璃大門瞬間關上。心道一句完了,就抓住玻璃大門的把手拚命拽,但就是怎麼也拽不開。
“喂,簡潔,你沒事吧,別嚇我啊。”黨小北溜圓的眼睛快要急出淚花來。我環視四周,燈已經打開,三個女孩圍著我,一臉的焦急和手足無措。
“耶,我怎麼在門口,不是在睡覺嗎?”
“是在睡覺啊,簡潔,你是不是夢遊啊?”王娟說。額,就是那個紮馬尾的姑娘,她年紀最大,我們讓她做了寢室長。
我恍惚的抬起頭,看著驚魂未定的幾個女生,“我剛剛在幹嘛?”
“你拚命拽寢室的門啊,我們怎麼拉都拉不住,你還叫‘黨敏,你別跑,黨敏,你別跑’。”黨小北說,“是不是想家了啊?黨敏是不是你那個也姓黨的好朋友?”
我茫然搖頭,隻覺得無力頭痛。
“要不先睡吧,明天再說,這都大半夜了,簡潔,你沒事吧?你的臉好蒼白。”王娟安慰大家。
“我沒事,大概自己嚇到了。睡吧,明天再說。”我在釋言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床位。手摸到釋言的手心,黏糊糊的全是汗。她在我旁邊的床上躺下,不一會就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幾天雖說正式開課了,但是上課時多是同學的自我介紹和老師對各個學科的大致概括。臨床醫學係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用黨小北的話說就是“哪個女人舍得5年的青春在這沒有意義的大學生涯啊。”我說,“我們嘍。”下午我便翹了第一次大課去接夏小海的火車。程諾因為無所事事也跟我一起去了火車站。我其實很想一個人去接夏小海,好感受久別重逢的兩人世界,我甚至已經幻想夏小海在看到我的一刹那就抱著我淚流滿麵的情形。
“好表姐,你就帶我去吧,我好無聊的,天天在宿舍麵對個死胖子,你知道我快瘋了。”他拽著我衣角蹲在地上,還裝的真像我的弟弟一樣。
“你要不要把你姐姐我給拖累死啊,我管你吃還得管你不無聊。”知道甩不掉他,我也隻能這樣發發牢騷。
夏小海早已經在出站口等我,他隻帶了一個行李箱,背著高中上學時就一直背的那個書包,裏麵鼓鼓囊囊。見到我跟程諾,沒有意外,就說了一句,“走吧。”自己拖著行李就往出租車的方向走,我追上幾步。程諾在我們身後張牙舞爪,齜牙咧嘴。我回過頭給他一個“作死”的眼神。他瞬間收斂,像個裝乖的孩子跟在身後。我問夏小海要不要我幫他拿包,他笑著搖搖頭說,“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