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仕林聽完萬一民的描述後,若有所思的頓了頓,接著問道:“高亢這個人平日的工作作風怎麼樣?”
萬一民笑了笑,掏出一支煙點上,不慌不忙的吐了一口濃煙才回答薛仕林的這個問題。
“這麼說吧,高亢從部隊轉業進入公安係統,他沒有任何的背景靠山。今天能成為市裏晉升最快,最年輕的正科級幹部,我認為已經能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了。”
“我同意一民同誌的意見,要別人我是不會輕易表這個態的。要說高亢這小子,我認為我還是比較了解的。當然,這小子也不是一點毛病沒有,脾氣又臭又倔,有時能把一民同誌和我氣得抓狂。但要說高亢身上有這篇報道上說的這些問題,我第一個不同意。這話我不隻在這裏說,即使是在市常委會上,我也還是這麼說。”
朱國政破天荒的在此刻表明了態度,而且是旗幟鮮明不容置疑的表態。看來這篇報道背後的險惡用心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底線,對此他其實早已怒不可遏了。
“其實對高亢我也有所耳聞,但本著負責的態度,明知多此一舉,也還是得親耳聽到這些話從朱.書記和萬局口中說出才行啊。”薛仕林心中此時對自己的推斷更有信心了,語速也隨之加快。
“那我就再說說我個人對這篇報道的意見。整篇報道看似同時炮轟市公安局,高亢和調查組,但我仔細分析後發現這其實全是針對高亢個人而去的。強攻方案是高亢製定的,人是高亢打死的。報道的最後之所以會劍指調查組,其實就是想利用社會輿論給調查組施壓,企圖混淆民眾視聽,挑起不明真相民眾對執法機關的不滿情緒,這樣上至市委市政府,下至老百姓都會給調查組施加強大的壓力。調查組為了平息事態,就會在匆忙中草草給出結論,沒有時間去進行深入的調查。這背後的黑手可謂機關算盡,用心之惡毒實屬罕見。”
薛仕林用手指敲擊著茶幾台麵,皮膚白淨的他說得臉頰泛紅,竟紅過了之前進屋。
“江州商報之所以要跟蹤報道,我們姑且認為它是在盡到輿論監督的責任。因為它和高亢之間,應該不會有利益牽扯。高亢倒不倒,對它而言沒有意義。那麼高亢倒台誰會受益?”萬一民順著薛仕林的思路在尋找突破。
“我也說說我的個人意見。”朱國政已經戒煙多年,此時卻找萬一民要了一支煙點上。
“今早過來之前,譚書記的電話就打到了我的辦公室,問我這篇報道是怎麼回事?督促我立刻來市局了解情況。市委市政府對此相當重視,也倍感頭痛。這是因‘1.27’案件出現的新情況,需要引起我們高度的重視。”
“剛剛我聽仕林同誌對這篇報道的分析,我認為方向是沒有問題的,理由也是站得住腳的。背後操控這一切的人自以為算計得天衣無縫,卻百密一疏。他做這一切肯定有他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基本可以肯定,就是抹黑並扳倒高亢。我們不僅要從誰會受益這方麵去尋找突破口,還要從消息來源這方麵去尋找。試想一下,堂堂國企控股企業,會隨便刊登如此敏感話題的報道嗎?這消息絕不會出自普通人之口,否則江州商報根本不會采信,更別說刊登了。”
“那這個人必須十分了解市刑警隊的情況,還身居高位,並且與高亢還有積怨......”薛仕林自言自語的說道。
“周鴻兵!”萬一民和薛仕林幾乎同時脫口而出這個名字。
三人相視一笑,繞了這麼大一圈,最後意見總算在這裏統一了。
這時,薛仕林的手機響了。接通電話後他並沒有說話,聽完對方簡短的彙報後掛了電話。
“針對‘1.27’案的調查,剛剛有了新的發現。”薛仕林的語氣中有些按耐不住的激動。
“哦,說來聽聽。”朱國政和萬一民都把身子向前傾了些。
“通過我們大量的走訪,給死者家屬也做了大量細致的工作。死者的愛人就在剛才主動向調查組人員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並且這條信息已經在死者的其他親屬和鄰居那裏得到了證實。現正在趕往江州市看守所,緊急提審被活捉的綁匪頭子,證實這條信息的真實性。”
“哎呀,急死人啦,到底是什麼你倒是說呀。”萬一民在一旁心急火燎的。
“據說死者竟然就是被抓住那個綁匪的爹。”
“啊!”
這個情況確實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為什麼在身份核實的時候沒有發現這個情況?”朱國政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