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沙雖喪財折兵退回老巢,但元氣並未大損,很快又恢複了昔日聲威。而這次事件也讓緬甸政府深感疑懼,決心鏟除這顆“毒瘤”。
1969年10月15日,剛到任的緬東北軍區司令丹定上校,從司令部所在地東枝向坤沙發了一封“加急”電報,請他前往出席一次緊急軍事會議,國防部已派出專機等候在臘戍。
坤沙接電報後,躊躇滿誌,根本沒有任何的戒備。他當時過高地估計了自己在緬政府中的地位。於是,僅帶了幾個隨從,欣然乘車出發。
10月17日,當車行到離東枝不遠的塘夷一地時,早有他熟悉的覺溫少校在此“恭候”。不過,已不是以往的酒宴款待,等著坤沙的是,幾十支烏黑的槍口。
不久後,坤沙被押往仰光監獄。在那裏,據說坤沙以一部《三國演義》度過了他5年的牢獄生活。政府沒有公開宣判坤沙,外界所知道的消息,坤沙先生大約作為政府的“客人”在仰光受到“款待”。
與此同時,緬軍99師與東北軍區、瓦城軍區抽調了1萬餘人兵力,開展了對坤沙武裝的大圍剿。
群龍無首,坤沙集團一時處境險惡。此時,坤沙的參謀長張蘇泉脫穎而出,他迅速把殘部糾合起來,且戰且退,逃往叢山荒野,暫時蟄居起來。
痛定思痛,張蘇泉知道販毒是受人唾罵的勾當,而販毒武裝又變為非法組織,不能再亮出這樣的招牌。於是,他利用當地民族同緬政府矛盾,宣稱其販毒武裝是“禪邦革命軍”(又作“撣邦獨立軍”、“撣邦聯合軍”),作戰的目的在於爭取撣邦獨立,製造和販賣毒品隻是為了“撣邦自立”的一種手段。
張蘇泉,遼寧莊河人,被稱作是“金三角真正的老大”、“讀懂了張蘇泉,就讀懂了金三角”。1948年畢業於成都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屬黃埔第20期,作為“特種作戰”人才從台灣派駐到緬甸國民黨軍。
他和坤沙結識源於一個偶然的機會,1961年,國民黨殘軍第二次撤退台灣時,他留了下來,作為雇傭軍在當地紮根,在一次潰敗時結識了坤沙,並投身其中。
在坤沙被政府監禁後,張蘇泉一方麵積極武裝力量,同時積極營救坤沙。
為了向緬政府施加壓力以解救坤沙,張蘇泉派出特工小組,於1973年4月16日緬甸“潑水節”期間,在撣邦首府東枝綁架了兩名蘇聯醫生貝柯密斯基和維諾格達道夫。
然而,蘇聯人反應並沒有張蘇泉預期的那樣強烈。緬甸政府采取了強大的軍事攻勢,對張蘇泉進行軍事打擊,但也未能救出人質。
雙方僵持到了1974年。
張蘇泉搞的兩個人質“粘”在了手上,後來他通過秘密的渠道,請動了當時的泰國陸軍參謀長江薩·差瑪南(70年代後曾任泰國總理)居中斡旋,並且召開記者招待會,向外界宣布自己手中掌握的蘇聯人質。在國際輿論的關注下,事情最後總算有了結果。
1974年5月,江薩上將親自乘坐直升飛機至張蘇泉在泰國邊境的據點,接走了已經關押一年有餘的兩個蘇聯人,交給了蘇聯駐曼穀大使館。
緬甸政府在保全了麵子的前提下,於1974年9月7日釋放了坤沙。
坤沙被釋放後,起初被要求居留在仰光,不準離開。後來,又遷徙到了瓦城。
1976年2月7日,在“參謀長”一次精心策劃安排下,一輛美式吉普車,載著經過化裝的坤沙及張蘇泉的特別行動小組駛出了瓦城。
7年後,坤沙又回到了泰緬邊境的“金三角”地區。
不久,坤沙采取了張蘇泉的建議,將人馬拉到當時泰國軍警無法顧及的北部邊境地區。當時,泰國邊境地區由於有泰共的小股武裝活動,所以坤沙在與泰國有關方麵達成反共防共的協議後,坤沙部的駐留得到了一定的“合法性”。
坤沙“撣族革命軍”,當時約近4000人,指揮部設在了一個叫滿星疊的小鎮。
這是一個距離緬甸邊境不到8公裏的村子,有273戶人家,1600多人。在離滿星疊不遠的其它七八個寨子,也同時駐紮著坤沙的其它的部隊。滿星疊在一個山穀中,長3公裏,寬1.5公裏,四麵環山,地勢險要,水源豐富,森林密布,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
1978年,越南軍隊入侵柬埔寨,一直處於友好關係的泰柬兩國,有了共同的危機感。由於“民柬”於1979年退入山林,政權由越南與韓桑林控製,對泰國就更加不利。於是,泰國軍方關注的重點是與柬埔寨接壤的東部邊境,對於北部地區,企圖利用國民黨三、五軍與坤沙部來保土安民,防止外患。這給坤沙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有利時機。
他迅速發展了起來。
據聯合國資料統計,1949年金三角鴉片生產隻有三十七噸,到六十年代末期,金三角鴉片產量劇增至一千噸,至九十年代,鴉片生產已經創紀錄地超過二千五百噸,海洛英產量達二百五十噸之多,占世界鴉片總量的百分之八十五。而坤沙集團每年走私海洛英就占世界海洛因的百分之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