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了把鎖,鎖好門對黃大發說一切明天自有分曉,接著跟天順一塊出去送貨。
今天要送的貨不是很多,一路上天順不停地問我那房間裏到底有什麼。
黃大發瞞了這麼多年都沒讓他知道,就是因為知道他性子太直,為人又莽撞,怕他因為好奇心把自己害死。
我當然也不能說,隻好敷衍他說也沒什麼,就是些陳年舊物。
中午剛過貨就送完了。通常送貨的時候午飯都在外邊吃,今天收工比較早,所以我跟天順說還是回店裏去吃吧,這樣還能省點錢。
哪知天順根本不領我的情,說我們家的錢還要你省?
好不容易才有個半天假,不出去逛逛豈不是白瞎了這大好春光——於是開車著帶著我去了城裏最繁華的市中心。
說是市中心,但在這小縣城裏,所謂的市中心也不過是兩條新興步行街相交的地方。雖然麵積上比不過大城市,但人確實不少,縣城及周邊的年輕人都喜歡到這來。
這條街我也走過,不過那時是在夜裏,而且好像街麵也沒那麼寬敝。
天順在步行街外找了處僻靜的地方把車停下,接著帶我一頭鑽進旁邊的小巷。
在小巷子裏轉了好一會兒,我問天順:“你不是要去逛街嗎,怎麼來鑽這小巷子?”
天順回答:“跟著就行了,還怕我把你賣了不成?”
“你這話有點欠考慮!你要是真能把我賣了那是我的福氣……隻要價錢合理,主子長得也別太次,最好是年輕漂亮的;身材不需要太出眾,勻稱就好;性格開朗些,我這人話不多,別遇上個悶油瓶……”我跟天順調侃道。
天順樂了:“你這是要去買啊還是去賣啊?哪有‘貨’挑主的道理,看你就不是塊做生意的料,跟我爹一個德性!”
我不禁笑了出來,學著黃大發的聲音說:“兒啊……你要把你爹我賣出個好價格呐!不然怎麼對得起祖宗?”
天順這才發覺自己嘴上說漏了,被我撿了個便宜,想了一會不知道怎麼扳回這麵子,於是伸手推了我一下。
我連忙往邊上躲,嘴裏還道:“你爹一把老骨頭,推壞可就賣不出去了……”
走了幾分鍾,天順對我說到了。
我停下腳步,四處看了看,巷子裏靜幽幽的,偶爾能瞧見有個人從遠處的巷口走過。正想問他怎麼到這種地方來,隻見天順朝著一間裝著落地玻璃的店內走去。
店裏有些昏暗,隻見有不少人跟裏頭坐著,清一色的女人。
我抬頭一看招牌,招牌上寫著五個大字:**發型屋。
天順熟練的走了進去,跟老板娘打招呼。
我站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心裏突然生出一種感覺:這回真是要被賣了!
這分明就是“那”種地方嘛!
都這麼偏僻了,還弄個這麼隱晦的名字——什麼發型屋,這屋裏有沒有剪子還真不好說。
天順見我猶豫,解釋說:“進來啊,這可是正規的……”
信他我是腦癱!
可是人都站在門外了,轉身走人顯得咱小家子氣,好像沒見過世麵似的,就當是參觀參觀吧——批判性的!
天順跟裏邊坐著的幾個女人有說有笑,聊了幾句扭頭對我說:“咱一起進去放鬆一下,我請客……”
“別,裏邊太黑我不習慣……還是外邊空氣好!”我擺擺手說。
天順也不好硬拉著我進去,就說:“那要是不這樣,你在這洗個頭,我去找人按摩一下——整天坐著開車,腰酸背痛的……”
“你按摩完可能會更痛的!你趕緊出來,我肚子還餓著呢……”我沒好氣地回他。
天順沒理我,拉起一女的,一溜煙順著扇小門鑽了進去。
我拉過一張椅子,拍了拍上邊的灰塵坐下。
裏邊坐著的還有兩個女的,年紀估計二十出頭的樣子,自顧自的聊天。
我不去搭理她們,她們也不會自討沒趣。我心想就這麼坐著幹等,也不是辦法。
那倆女的雖然沒說什麼,但我從她們時不時路過的眼光中可以看到一絲絲的鄙視——估計她們做不成生意,心裏頭正暗暗地罵我假正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