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活得沒有尊嚴,而是人有的時候不是人。他們穿人衣,說人話,就是不幹人事。有理由,他們會傷害我們,沒有理由製造理由也要傷害我們。因為他們手握利器,我們手無寸鐵。
他們如此對待我們,是因為在他們心目中,一無法,二無天,隻有自己的感覺和感受。至於別人的利益和權利,他們不想,也不屑去想。隻要在他們的管轄範圍之內,權力覆蓋之下,就不存在他們不能做的事,不能整治的人。在沒有監督、製約的情況下,他們已經達到為所欲為、肆意發揮的地步。
心無敬畏,人如野獸。上級監督,太遠;平級監督,太軟;下級監督,不敢。某些領導在流於形式的監督機製下,各種欲望無休止地膨脹,人性的陰暗麵日益放大。他們是遊戲規則的製定者,卻一直和我們玩無規則遊戲。沒有好處不辦事,有了好處濫辦事。
雖然每個公司都有各種規章製度,但在某些領導大權獨攬、專斷獨行的淫威之下,製度就成為寫在紙上、掛在牆上、說在嘴上的裝飾品。在各種潛規則中,出現了製度服從內部規定,內部規定服從領導指示的現象。
某些公司裏,在利益分配上,從來都不是按照給公司做出的貢獻大小分配,而是按照級別、資曆大小分配。同一級別,按照與領導關係的親疏分配。所有的分配原則,向來都是先比賽,後裁判,或者按照領導的選擇性、傾向性分配。能得到的人,在什麼情況下都能得到;不能得到的人,在什麼情況下都無法得到。
特別在晉升、分房、年終獎方麵,作為弱勢群體的我們,經常成為可有可無的看客。資格,是算出來的。至於怎麼算,按照什麼算,一年一樣,一次一樣。總之,最後我們總會被巧妙地算計,遊離於本屬自己的利益之外。那些利益堂而皇之的歸屬他人,與我們無關。
其實,我們的要求並不多——應該給我們的,打個折扣給我們就可以。即便是這樣已經數次突破我們承受底線的訴求,在一些領導的眼裏,卻成為我們不知足、不知止的奢求。他們覺得賞賜我們一個賺錢的機會,得到能維持溫飽的收入,我們就應該對他們感恩戴德。
作為善良之人,我們總以為別人做事會有底線,會有所顧忌。事實證明,我們這樣想是天真的,是錯誤的。我們不但被玩,而且被人綁起來玩,還不允許我們反抗,甚至抱怨。
身處這樣的公司,麵對這樣的領導,作為經常被領導“照顧”的人,我們往往是幹得比驢還苦,拿的比雞還少。為此,我們活得既悲壯又可憐,根本無法淡定。
豬拱地,狗咬人,我們不會計較,因為它們就是一個畜生,不懂得禮義廉恥。我們之所以憎恨那些人,之所以抱怨那些事,是因為我們還把那些人還當人看,質疑他們為什麼披著人皮不幹人事。
於是,我們生氣、鬱悶和鬧心。這又中了那些人的下懷。他們那樣做,目的就是讓我們難受,在難受中放棄我們做人的底線和原則,凡事考慮他們的想法,滿足他們的需要,甘心成為供他們奴役的工具。
可惜的是,我們把自己當人看,把他們也當人看。他們成不了一手遮天的爺,我們也做不了隻有一副奴骨的工具。是人才,就做不了奴才。奴才是天生的,是需要天賦的。
人為屠夫,我為羔羊。我們不服,他們專治不服。被殺、被剮、被淩遲就是我們無法規避的結果。
讓我們最痛苦的,不是我們麵對的結果,而且思考他們為什麼要給我們這樣的結果。在我們的思考能力範圍內,根本無法找到答案。原因很簡單,我們是按照正常人的思維思考,他們做的卻是沒有人性的事。
人,有時候並不是人。他們不把自己當人,也不把我們當人看。我們再按照人的標準要求他們,絕對是自討苦吃,鬱悶的隻有我們自己。
如果我們不把那些人當人看,他們做什麼、怎麼做,我們都為認為是正常的,均在意料之內的,無論剝削還是剝奪,違法還是違憲。
我們這樣做,不是自欺欺人,而是避免跟一些自己在乎不起的人和事較真或較勁。沒有打虎藝,非得上山崗,最後吃虧遭罪的隻能是我們自己。
韓國著名的元曉禪師,曾經說過一段令人深省的話:“我曾經盡一切力量也無法阻止一朵花的凋謝,甚至集一百個神通力也無法阻止無常的來臨。因此,不管你願不願意,世間的無常是無法避免的。”
趕一個時髦,我們把元曉禪師這段話稱為“元曉體”。我們可以套用一下“元曉體”,簡單明了地來形容我們在職場尷尬的境地。
“我曾經盡一切力量也無法阻止一個人的卑鄙,甚至集一百個神通力也無法阻止無恥的來臨。因此,不管你願不願意,世人的無恥是無法避免的。”
把卑鄙無恥的人當人看,與他們談底線,無異於對牛彈琴,對驢講經,難受的隻有我們自己。對於他們卑鄙無恥的行徑,我們不看,不想,不在乎,惹不起還能躲得起。隻要我們把自己當人看,對那些人不期望,就不會糾結於無法改變的事情之上,就能做到淡定、淡然。
讓群魔們盡情地陰暗吧,讓宵小們忘我地齷齪吧,我們既不悲觀,也不旁觀,而是當作與己無關。我們能做的,就是養自己的家,糊自己的口,審視自己的內心,把握自己的位置。其他的,都是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