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說的可是溶哥哥?玉兒當然記得。”
聽到這話,林如海不由笑道,“都這麼久了,玉兒當真還記得?”
黛玉眨眨水眸,點了點頭,“玉兒當然記得,溶哥哥陪我玩過蹴鞠,還喂玉兒喝過苦藥汁呢,怎麼了爹爹?”
黛玉不明白林如海剛剛還在說寶玉,怎麼突然好端端的又提及了水溶哥哥,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一直都沒有見過溶哥哥,對溶哥哥的印象還真是越來越模糊了呢。
林海聽著黛玉的話,也知她對水溶雖有記憶,但七年未見,這印象想必也是模糊了。玉兒和水溶的姻緣從了仁那“北水生木,水木緣結,水潤珠華,雲溶祥和”十六字來看也是妥當的,心下不由安了幾分,隻對黛玉道,“沒什麼,隨口問問罷了,玉兒也有七年未見過你溶哥哥了吧?”
“嗯,都七年了,溶哥哥說不定都忘了玉兒呢。”說著不由苦了一張俏臉,“還說會回來看望玉兒的,根本就沒兌現,哼,大騙子!”
林如海見黛玉苦巴巴一張俏臉,又聽她嘟嘟囔囔,不由失笑,道,“玉兒既然這麼討厭你溶哥哥,那爹爹就讓你水伯伯通知溶兒一聲,讓他回京,不用來揚州了,咱們家小玉兒不想看見他這個大騙子了,好不好?”
黛玉一聽水溶要來揚州,不由得開心起來,倏爾睜大水眸,看著林如海,“真的嗎?溶哥哥要來揚州麼?那玉兒是不是可以見到溶哥哥了?”
林如海點點頭,“玉兒剛才還不是在埋怨人家,這會兒怎麼?”
黛玉聽了,臉上不由紅雲滿布,正待說話,卻見珠簾輕動,紫鵑正挑簾進來。
原來紫鵑見夜色深沉,恐黛玉和林如海耽擱了休息的時辰,這才挑燈來尋。
紫鵑站在屏風外,輕施一禮,“姑娘,夜色漸深,還是先回去休息吧。”黛玉看了看窗外,果然已經夜深人靜,忙立起身對林如海道,“爹爹天色也不早了,爹爹還是先休息吧,玉兒明天再來陪爹爹。”
說著扶著林如海躺好,替他輕輕掖好被角,熄了燈,方扶著紫鵑的手回漱芳雅居而去。這裏林如海因著方才與黛玉的一番話,安了心,便也沉沉睡去,倒睡了個安穩覺。
而那揚州城外運河水上,一船正淩波而行,江水悠悠,明月銀輝在江麵粼粼泛光,萬籟俱寂,隻見船頭所立之人一襲白衣勝雪,此時江上清風乍過,吹動衣袂,遠而觀之,宛如謫仙。
彼時那人正仰首觀望碧海青天中那一輪圓月,思緒卻不知早飛到何處。
“噔噔噔”腳步聲輕響,一個配件的青衣護衛捧來一件披風給白衣公子披上,“王爺,估計再有三天工夫便可到達揚州。”那白衣人自己束好衣帶,“應揚,吩咐下去,加快航速,盡早趕到揚州。”
文昌星星輝一天天明亮起來,也該是歸位大限將至了,心下不由一陣暗憂。
青衣護衛道,“王爺,江上風大還是先回艙休息罷。”
白衣公子輕輕頷首,轉身下了船頭,一步步踱回艙去,青衣侍衛自隨行而去。
碧空幾許,文昌星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