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下,春風輕拂,花瓣飛揚。
細君與竹君正跪坐於綠茵之上,那一碟子餅放在兩人中間。
“七姐,這餅挺酥脆的,你嚐嚐。”細君捏起餅,遞到竹君手中。
竹君含笑接過,低頭嚐了一口,那餅入口鬆脆,確是可口。
“妹妹,前兒你已經讓誠哥哥帶了酥酪過來,娘吃了都說好呢!隻是這樣做怕是不好吧,王府中會有人說話的。”竹君憶起方才的一幕,若是換成自己,怕是難以承受這樣的欺辱的。
細君眉眼含笑,七姐雖膽小,但也是心明眼亮之人呢。方才陳姨娘明裏暗裏地偏幫陳端,任誰都瞧出來了。隻是自己乃寄居於廣陵王府,再加上是晚輩,也不好說什麼。
“七姐放心,細君會注意的。”將身子挨近了些,挽著竹君的手臂,撒嬌一般地說道,“七姐,你就求求容姨娘吧,讓她許你到學堂來,那細君也好和姐姐一起呢。”
說到這個,竹君本晶亮的雙眸暗淡了下來,自己亦想,隻是想到母親主意既定,也難以改變,便扯了下唇角,強笑道:“姐姐又不想做才女,跟著娘學些女紅也不錯啊。”
細君有些失望,隻不想讓七姐難過,便也顧左右而言他了,問了些家中的近況。
原來容姨娘她們住得並不遠,就在王府西北方,隔了兩條街而已,住的也是王府的別宅。為了方便照顧他們,王爺還細心地讓紀誠、郭伯與他們住一起,且每月會打發人送些用的、吃的,倒也妥貼。
唯一不足之處,隻不能常進府見細君,畢竟這是王府,外人總不好常進進出出的。
聽得竹君慢慢說完,細君一直提著的心,總算稍稍安了下來。
這時,劉澤見到姐姐與妹妹在一起,便也跑了過來,不顧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手便去取碟中的餅。
細君秀眉微皺,壓低了聲音道:“九哥!”
劉澤見細君皺眉瞧著自己,忽醒起了什麼,忙將坐姿放端正了些,嘿嘿地笑了起來。兩姐妹見他如此,也不由得笑將起來了。
“對了,今兒早上,紀誠告訴我,這些天咱們家附近有好些陌生人轉悠,也不知會不會有事?”劉澤邊嚼邊說。
竹君抽出手絹,幫劉澤擦去了唇邊的餅屑,道:“會不會是誠哥哥過於敏感了?隻是附近做買賣的人也說不定呢。”
細君倒是留了神,卻也不得其理,隻得放於一邊,笑道:“大概是七哥藏了什麼好東西,引得小偷來了吧。”
一時,三人均笑了起來。遠處的沈容見到自家三個孩子燦爛的笑容,也抿唇笑了起來。
若能常見三個孩子毫無牽掛的笑容,那便是自己最大的心願了。雖說細君不是自己親生,但憐她幼小,一直與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而現在,竹君與澤兒還在自己身邊,細君年不過七歲,還應在娘的懷中撒嬌之時,卻獨自在王府生活,處處謹慎,時時小心。想到這,沈容不禁歎了一口氣。
陳氏取過食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眸光閃動,也不知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