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醒醒,你快醒醒啊,誠兒知道錯了,誠兒再不惹你生氣了,娘,你醒醒!”紀誠的聲聲呼喚,也讓細君的眼淚奪眶而出。
“哎,這可怎麼辦喲,本來就是孤兒寡母的,這許氏一去,留下娃兒一人可咋辦呀?”王大嬸歎了口氣,淚眼婆娑地說。
“就是呀,這紀家在這本就無親無故的,這下子,這家可真散了。”李大伯拍著紀誠的後背,“孩子,人死不能複生,你想想,你還有沒有什麼親人?”
掙紮著想轉過身去,卻被劉平康一把擁在懷中,頭被緊緊地按在他的胸前,他的身上有股熏香味,淡淡地。
“別看!會做惡夢的。”輕輕地在細君耳邊說了一句。
“可是……可是……誠哥哥……”哽咽地說不完整一句話,眼淚全糊在他的衣襟上了。
“不怕,有我在呢。”劉平康轉過頭去,低聲地吩咐著侍衛,那侍衛領命而去。
隻見那許氏發絲淩亂,額頭處鮮血汙麵,半張臉腫脹不堪,已是變了形,那板上亦是血跡斑斑。不想讓細君受此驚嚇,劉平康將細君緊摟在身前。
不一會兒,方才的侍衛領著裏長過來了。裏長佝著背,看了屋內的人一圈,忙趨前幾步到了劉平康之前。
“敢問公子是……”頜下三縷胡須抖動著,微微下垂的嘴角使勁上揚著。
“這你不必知道,隻你所轄之地出了人命,你可知曉?”笑容依然溫和,但裏長卻覺得渾身發冷。
“是,是,小人知道。小人已將罪魁禍首帶來了,但憑公子作主。”裏長諂媚地上前一步,向外叫道,“李根,進來。”
應聲進來的,是一年約三旬的男子,此時,背剪雙手,一臉的桀驁不馴,一雙桃花眼眉梢往上吊著。
劉平康皺了一下眉,對此人殊無好感。
“回公子,今日一大早,這李根見許氏家中隻有她一人在,便起了色心,許氏不從,爭執之中,李根將許氏推倒在地,沒料到,許氏的額頭撞在了尖石之上。”裏長解說之時,劉平康低頭看細君,隻見細君仰著一張小臉,滿臉的淚痕,一雙眼卻晶瑩閃亮。
用手輕輕地擦去細君的淚痕,輕撫她的秀發,歎了口氣,不想讓她這麼小就見到如此殘忍的一幕呢!回頭對身後的侍衛說道:“知道該如何處置?還不將人帶下去。”
紀誠仍哭泣不止,劉平康招手叫過另一侍衛,道:“幫他料理一下,這孩子,收下了。”
話音一落,便抱起細君,仍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頭,不欲讓她瞧見屋中鮮血淋漓的一幕,便退著出了那灰暗的屋子,轉身向細君家走去。
“平康哥哥,”軟軟糯糯的聲音,劉平康直覺得甜到心裏,“你好厲害。”
俊臉一紅,眼眸微微黯然,可隨即又彎起眉眼,柔柔地瞧著她的小臉,她的小身子極為柔軟,雙手圈著自己的脖頸,還真想讓她就此圈住呢。
臉頰更紅了,竟不明白自己怎會有這樣的心思,她隻不過是個四五歲的小娃娃呢。
細君家外,竹葉飄飛,劉胥已然長身站於門外了,侍衛將圍觀者驅散,散站於劉胥周圍。
忙加快了腳步,到得門口,方才將細君放了下來。
“解決了?”劉胥看著自己的兒子,眼中滿是欣賞。
“喏。”低頭答道,“孩子收下了那紀誠,想讓他先呆在細君身邊。”
“好,那就再撥幾個侍衛保護,那孩子本王瞧著也不錯,就讓他跟著那些侍衛學著點也不錯。”點了點頭,又彎下了身子,對細君說,“細君啊,待叔父安定下來,就來接你。以後,你跟你九哥一起讀書。”
細君聽得能與九哥一起讀書,不由得瞪大了眼,扯住了劉胥衣袖道:“真的?細君真的能讀書?”
等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細君張開小手,高興地抱住了劉胥。臉上猶有淚痕,卻又笑靨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