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3)

白石子一愣,道:「怎麼回事?這回連天羅星君也出來了。」

步昆侖見到書上浮現「封魔籙」三字蒼勁的大字,還沒來得及答話,已聽到天羅星君道:「星吟吾女,這本封魔籙是貧道參照曆代祖師的心血,所彙整出來的一本手笈,由於我飛升在即,恐怕蘇賢婿趕不上見我最後一麵,所以將此本手笈交付給妳,請妳一定要轉交蘇誠,不可意氣用事,藏而不交,以致釀成大禍,被八臂天魔等一幹魔徒破除封印,從秘界逃脫出來。

妳生性固執,外柔內剛,往往看待外間事物會堅持己見,因而形成偏頗之心,以致昧於現實,譬如此次玉霞和蘇誠前往十萬大山之行,原是十分單純的除魔之旅,妳卻受人蠱惑,誤以為他們之間發生曖昧,故而心生怨懟、鬱鬱寡歡,此種因妒忌而生之心魔,若不盡速除去,對妳將來的婚姻必有妨礙,務請三思,早日和蘇賢婿冰釋前嫌,重修舊好,貧道一向相信他光明磊落,妳也該信他一回,對不對?

此時冰蟾當空,貧道夜觀星象,查知妖氣邪氛皆已收斂不少,天下最少有三百年平靜,尤其二大宗派合而為一之後,在蘇賢婿的統禦之下,弟子們專心潛修道法,本宗定會更為興盛,如無意外,在此三百年內,本門最少有十位弟子能飛升天庭,三百年歲月須臾即過,待蘇賢婿再度封魔後,即可和妳攜手同登天梯,到時候我們父女尚有相見之期。臨別依依,不勝唏噓,即此別過,望妳珍重。」

天羅星君把話說完之後,光影一斂,立刻消失無蹤,卻留給步昆侖無限的懷念,他想到上回所見到的那段由丁重拿出來的謁語,心中感慨不已,顯然星君在當時已推算出愛女會墮入魔道,摩雲子會曆經輪回之苦,卻仍然對女兒苦苦相勸,希望她能體會父親的一片苦心,不要偏執,以致失婚,因而導至二宗無法合並,修真界為之大亂。

白石子長歎一聲道:「唉!真是天下父母心,枉費天羅星君如此殷殷期盼、苦苦相勸,羅星吟還是聽不進去,反而更加一意孤行,把來參加觀禮的各大正派修道人一網打盡,全都收進萬裏江山圖卷內,以致修真界幾乎斷了香火,所幸群魔妖邪也受到重創,而聱伏不出,否則這天下又是另一種局麵了。」

步昆侖也認為他所言有理,心中為羅星吟犯下的過錯,更感到遺憾,默默的掀開那本封魔籙,便見到第一頁並無文字,隻畫了個手印,他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原因,於是就揭開第二頁,發現上麵一片空白,不但沒有文字,連任何圖案都看不到。

他滿腹疑雲的翻閱下去,發現整本書冊都是空白,沒有一個文字在內,於是改以神識透入其中,卻像陷入一層層濃霧之中,幾乎連出路都找不到,在裏麵轉了一會,逼不得已隻好退了回來。

白石子把腦袋湊了過來,問道:「少教主,這整本書都是空白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步昆侖把神識遇到的情況說了出來,白石子一怔,道:「少教主,這上麵有個手印,莫非要特定的人才能讓字跡顯現出來?你何不把左手放在上麵試試看,能不能取得天羅星君的認同……」

步昆侖道:「就算他這本書隻有摩雲子才能閱讀,我的手印又不一樣,怎麼可能有用?」

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把左手放在那個手印上,陡然之間,一股強大的靈力從書上傳出,一直透入他的識海,接著便聽到天羅星君的聲音,解說著一條又一條的封魔製鬼秘法,總結起來,一共有十九條之多,最後詳述破開虛空,把八臂天魔等一幹邪魔關進裏麵所用的法術和經過,以及今後要加強的項目和再度封印要注意的事情。

步昆侖一時之間,無法領悟如此多的咒語、手印和符籙的晝法,被弄得頭暈腦漲,當下移開手掌,這才讓腦袋清醒過來。

白石子迫不及待的問道:「少教主,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反應?」

步昆侖把感受的經過說了出來,白石子笑道:「你這下可不能再抵賴了吧?就算轉世幾次,天羅星君依然把你認出來了……」

他見到步昆侖臉色不對,立即笑容一斂,改口道:「由此可知當年天羅星君把這本封魔籙交給羅星吟時,便防到她會偷偷的查看內容,所以設下種種手段,非要你本人才能啟開,以致引起羅星吟不悅,才會把這本書投入東海,而且她還害怕有朝一日落在修道人手中,貿然開啟此書,又在外麵加了一層禁製,再出言恐嚇,目的便是不願讓這本封魔籙被你拿到……」

步昆侖聽他分柝得頭頭是道,想到當時的情景,對於羅星吟為何要這麼做的原因,依然難以理解,忖思道:「為何一個如此聰明的女子,竟會在妒火中燒的情況下,做出那麼多的錯事?真是令人不解。」

白石子見他沉默不語,繼續道:「誰知天下的事都有定數,她如此費盡心機的把這本封魔籙丟入大海之中,總以為永遠都不會落入摩雲子的手裏,結果呢?曆經三百年的悠長歲月,這本書從海裏被撈起之後,一直留在隱龍堡的倉庫裏,就等著你來發現,少教主,你會不會覺得這件事太玄了?」

步昆侖也覺得整件事太玄奇、太複雜了,恐怕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願浪費時間繼續在裏麵打轉,於是把封魔籙放入懷中,站了起來道:「白石子,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你再找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其它的東西,會引起妖人覬覦的?我們全都帶走,免得給隱龍堡肇禍。」

白石子在室內再仔細的搜查了一遍,沒發現有修道人留下的任何對象,才道:「少教主,除了這個玉簡之外,再也找不到其它有用的東西了。」

步昆侖挑了幾個色彩繽紛、外形美麗的小貝殼,放進了芥子袋中,道:「白石子,我們走吧!到大廳去把步飛虹的事情處理一個段落,就讓陸大川留在這裏,代替我撫慰老堡主他們。」

白石子見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不敢多問,撤除了結界,隨在步昆侖身後走出秘室。步昆侖把屏風又搬回原處擺好,才熄滅了所有的燈火,施展出木遁之術,從大梁出去。

一出倉庫,他們二人便見到遙空之中閃現著朵朵青紅色的火光,接著便聽到陣陣鬱雷之聲,正是陰神宗所施放的陰雷,步昆侖凝目望去,隻見七、八個鬼仙圍住一個全身泛著通紅光芒的巨大怪人在攻打著。

那個人佇立在虛空之上,麵臨眾人的攻擊,仍然從容以對,舉手投足便是一朵接著一朵的紅蓮飛了出去,彙合成一團巨大的紅色光圈,抵住了每一顆陰雷的轟擊。

白石子一愣,失聲道:「血河火蓮!怎麼血河魔尊的徒子徒孫又重出江湖了,莫非也是得到消息,要趕來渾水摸魚。」

步昆侖冷啍一聲,道:「不管是誰,隻要來此就讓他回不去。」

話剛說完,身上所佩帶的那隻玉蝴蝶突然一陣顫動,從懷裏飛了出來,停在他的麵前,便聽到文昭的聲音傳了過來:「少教主,你跑到哪裏去了?我找得你好苦,現在我護著小慧妹妹,藏身在一塊巨石內,上空有極樂金宮的王宮主和許多鬼仙在惡鬥,以致無法脫身,請你隨著玉蝶前來救援。」

她把話說完,那隻翠綠的玉蝴蝶立刻展翅飛起,往夜空而去。步昆侖毫不猶豫的飛身追了過去,連白石子都沒招呼一聲。

白石子搖了搖頭,道:「這家夥,隻要聽到佳人有難,就奮不顧身的趕去,前世如此,今生依然不改這種習慣,總有一天會吃大虧。」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施出玄功禦風而起,緊追而去,此時的他,自從經過換骨塑形之後,修為大有進展,已有昔年六成的功力,瞬間便已追上了步昆侖,隻見他把仙劍神刀都已取了出來,顯然要把那個血魔斬為數段,替俞小慧出一口怨氣。

白石子一把按住他的右臂,道:「少教主,看看情況再說,免得誤傷了陰神宗的朋友們。」

步昆侖指著繼續往前飛行的玉蝴蝶道:「我會小心應付,你去照顧文昭姑娘和小慧,務必保護她們的安全。」

白石子嘀咕一聲,隨著那隻玉蝴蝶而去,在六丈開外,終於見到彩光一閃,蝶翼一斂,落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接著便看到石頭一晃,伸出一隻纖纖玉手,抓住了玉蝶,然後整塊石頭化為一位美女,正是許久不見的文昭。

文昭見到白石子,躬身行了一禮,道:「蘇仙長,好久不見了,請問,少教主來了嗎?」

白石子抬頭看了看天上,道:「呶!他就在那裏。」

文昭瞄了一眼,左手輕輕一抖,隻見另一位身著黃衫的少女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側,白石子讚道:「好一手袖裏乾坤,文昭,這陣子妳的修為大進,的確值得讚賞。」

文昭笑道:「謝謝仙長誇獎,這都得拜小慧妹妹所賜……」稍為一頓,又道:「小慧妹妹,這位蘇仙長道號白石子,就是上回和我到燒餅店去大吃特吃的那個表弟。」

俞小慧憲全無法把眼前這個仙風道骨的中年道長和那天所見到的醜怪少年連結在一起,愣了一下,道:「文姊姊,妳沒跟我開玩笑吧?」

白石子笑道:「俞姑娘,她說的是真話。」搖身一變,又變回小金的模樣,讓俞小慧滿臉驚訝,直呼不可思議。

文昭笑道:「小慧妹妹,妳這下該相信了吧?」

俞小慧盯著白石子,道:「這麼說,那天我見到的那個醜表哥,就是昆侖哥,對不對?」

白石子伸手在臉上一抹,又變回原來的模樣,道:「那是他變幻出來的形貌,現在隨著功夫越來越深,也變得越來越英俊,包妳看了之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腈。」

俞小慧一臉疑惑,問道:「他為什麼要那樣?其實他原本的樣子並不算醜,我也沒嫌棄過他。」

白石子聽她這麼說,知道文昭並沒有把全部的事情都告訴她,笑了笑道:「這整件事說來話長,妳何不當麵問個明白?」

俞小慧道:「昆侖哥呢?他在哪裏?」

白石子指了指天空,還沒說話,便聽到步昆侖大聲喝道:「各位前輩,請你們全都退下,讓我領教血河火蓮的魔功,長一長見識。」

這時和他並肩虛立空中的侯道遠,見到他終於無法忍耐下去,也跟著高聲道:「陰神宗的弟子們,都給我撤退二十丈,別妨礙少教主除魔揚威。」

那八名鬼仙以陰風錐和密集的陰雷連番攻擊,依然無法取勝,所有的攻勢都被圍繞在王極樂身外的血河火蓮一一化解,此時聽到侯道遠的命令,把手中所有的陰雷全都射出,然後往外後撤二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