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醉人(1 / 3)

作為天啟大陸僅存的幾個小國之一,柳國既不像吳地有劍塚的庇護,也不像無塵城那樣被稱為是一城之國,但偏偏在千年前諸國混戰中存活了下來,直到現在依然沒有亡國。其中的原因並不複雜,因為柳國的地理位置處在統一中土的大夏皇朝和盤踞南蠻深林的妖族之間。千年前人族雖和妖族簽訂了劃疆而治的條約,再也沒有大的爭端,可小摩擦卻時有發生。每一次的小摩擦都會導致許多普通人丟掉生命,流離失所。為了將這種危險擋在門外,所以大夏皇朝統一中土後並沒有對柳國進軍。柳國雖被稱為一國,實際上很多大人物都明白柳國的存在其實隻是一個緩衝區。妖族沒有什麼大動靜還好,一旦妖族哪天撕毀了條約,首當其衝的必定是柳國。這一點柳國的國君也是心知肚明,數百年前就曾向大夏皇朝呈遞降書,想要舉國歸順以便尋求庇護,可是大夏皇朝竟是沒有一絲猶豫,斷然拒絕了降書。當時的柳國國君求降不成,不到三十歲便鬱鬱而終。自此,柳國上下除了祈禱那一天晚點到來,再無他法。

廣林村處於柳國南部,已經和南蠻森林接壤,正是因為周圍遍布樹林,所以才被稱為廣林村。廣林村不大,鼎盛時期也就兩三百戶人家,而如今撐死隻剩一百多戶。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村子裏酒館,裁縫店,藥鋪等等可是一個不少,盡管沒什麼生意。

許十一曾不止一次的跟掌櫃建議說把酒館搬到附近的城鎮上去,哪怕不搬到城鎮裏,就是換個村落也好啊,生意絕對比這好上十倍。

說這些話的時候許十一正蹲在酒館門口,一會兒唉聲歎氣的看看空無一人的酒桌,一會兒翻著白眼看看坐在櫃台獨自飲酒的掌櫃,眼中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目光。

最終他還是站了起來,走到櫃台旁,一把從掌櫃手中奪下酒壺,重重地拍在了櫃台上,皺著眉頭喘著氣問道:“還喝,你自己算算這個月賣酒賺的錢夠不夠你喝的?再說了,欠的租金不用交啊!”

掌櫃緩緩睜開眯縫的眼,隨手擦了把沾在嘴角的酒水,毫不在意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負責管錢。”

聽見這句話,許十一比剛才還要生氣,直接用手狠狠地拍了櫃台,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隨即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用力的甩著拍桌子的手,似乎是用力過大拍疼了手。緩了一會兒,他緊緊盯著仍舊事不關己的掌櫃說道:“不知道的以為是你養著我,知道實情的誰不知道這兩年酒館全靠我打點,你整天喝得迷迷糊糊的。去年冬天要不是我半夜起來上茅房,把爛醉如泥的你從雪地裏背回到屋裏,恐怕你都凍成冰坨子了。早知道還不如不救你呢。”

作為一名酒館掌櫃,被自己的夥計這麼數落,他竟然沒有一絲慍色,隻是努力睜大了迷糊的雙眼,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夥計,一言不發。

和掌櫃嬉笑怒罵了這麼多年,許十一從來沒見過掌櫃如此認真的眼神。被盯得發毛的許十一不知所措,率先妥協了下來,雙手捧起酒壺遞到掌櫃麵前,咧著嘴說道:“其實我也就那麼一說.....來,您接著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誰知嗜酒如命的掌櫃竟然沒有接過酒壺,反而問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小子,今年十六了吧?”

許十一放下酒壺,撓了撓頭道:“應該是吧?我又不知道自己生辰。按你說的你撿到我的時候六歲,那麼今年可不就是十六了?”

“十年光陰轉瞬逝,一切可真快啊!”掌櫃拿起酒壺,細細喝了一口。

許十一覺得今天掌櫃很奇怪。自從十年前被掌櫃撿到,許十一就從未離開過掌櫃身邊。他跟隨掌櫃在大夏皇朝遊蕩了四年,也不知道掌櫃是抽了哪根風來到了廣林村租了間鋪子開了間酒館。在廣林村待了六年,頭兩年掌櫃還好,像個正常人一樣忙東忙西,可後來不知怎麼地越來越喜歡喝酒,直到成了現在嗜酒如命的地步。不過唯一沒變的是從許十一記事起就開始都對掌櫃沒大沒小的嬉笑怒罵,掌櫃也從來沒生氣過。起初還會和許十一鬥兩句嘴,可這兩年每天都喝得渾渾噩噩的,麵對許十一開玩笑似的指責從來沒有反駁過半句,基本上是沉默無視,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認真的看過自己,還說出一些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