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製片一秒慫得蹲下身,下一個動作就是準備雙手抱頭,林導笑裏藏刀地握住他的手:“我以一個老古董的身份,勸你,收斂一點,別自作聰明,就算有後台也不能這麼拽,不然把後台整塌了,誰來罩著你。”
攝製團隊並沒有討論如何去處理這件事情,吻戲意外流出,雖然引起軒然大波,但從某種程度上還是有宣傳的作用,而且於這則未成年女星拍攝大尺度吻戲新聞同時出現的還有他們美如畫的海報。兩則新聞相衝,具體影響還要看明天的收視率報表。
拍攝繼續進行,不知不覺拍到了倒數幾場戲。這段時間,林紓和白灝文組成的“畫報夫婦”俘獲了大票粉絲。縱使他們遊走在西北邊陲各個小鎮拍戲,也阻擋不住追劇的粉絲。更難得的是,一個月更新一次的十分鍾拍攝花絮居然也收獲上千萬的視頻點擊率,寶葫蘆售賣的電視劇周邊產品也買到需要預訂的程度。
這是一場生離死別的重場戲,耶律玶奪位失敗,站在城牆上,看著哀鴻遍野的領地,不由得哭了起來,他的子民是否會受到新王寬宥某得生路?他的摯愛趙啟月有沒有安全地逃回中原?一個個問題使他眉頭深鎖。
“卡——”白灝文單獨內心戲結束,林導走到畫中指導,“小紓,你等會兒從畫左上,停在倒數第二級台階上。文子,你就站在這兒看著一片殘破的領地,心裏感慨啊!無意間往那邊看,就看到她。把那種久別、深愛、生離死別的淒美給表現出來,別一拍感情戲就對著笑,認真點,投入到角色裏麵。他不是白灝文,他不是林紓。”
林紓好像可以躲避他的眼睛,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他的身邊,攥住了他的手,手勁不大,可兩人都感到明顯的疼痛,疼痛裏夾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微妙感覺。馳騁沙場的他從來沒有這樣無力過,從來沒有站不穩過,躲開她的眼睛:“你快走吧,我求你快走吧,這裏就要開戰了。”
她直直地盯著他深邃的眸子,這是她第一次直視他,無論身為林紓還是身為趙啟月,都是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我教過你一句漢文,你還記得嗎?”
趙啟月雙手顫抖著攬住他的腰,緩緩說:“此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怎麼現在還沒老,就要毀約了?”
耶律看著她,笑著也哭著,伸手緊緊將她摟入了懷中。熟悉而真實的味道纏繞著她的鼻息,強烈而有力的心跳聲隔著厚重的衣服傳入耳。趕了兩天兩夜路的她虛弱地抬起臉來,他的眼裏隻有她的輪廓,惟有她,忽然他低頭吻向她,四周的列兵布陣聲都淹沒消失了。
他花了三年時間才讓她愛上他,相守不過一年轉眼又要分離,那種即將赴死的絕望、那種得而複失的痛苦。
全場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都被他們順眼角滑落那淚水刺痛了,涓涓細流在臉頰上攪和在一起,證明他們相愛著。林導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然已經留下淚水,尷尬地抬頭望向帳篷頂,周圍的人們幾乎都是這副樣子,都被他們淒美的愛情感動了。
“卡——”裴導掌控局麵的一聲,把大家從劇了拉出來,所有工作人員不約而同地鼓掌,兩個多月的拍攝,對電視劇來說,時間很短,甚至過短;對他們而言,時間很長,甚至過長。他們共同見證了一位女演員的成長,在這之前,他們完全不認識林紓是誰,或者認識臉卻念不出她的名字;在這之後,誰也沒辦法忽視她的存在,她敬業刻苦,知世故而不世故,有智商更有情商,一部《絲路情緣》成為她最結實的奠基石。
“不是說殺青宴嗎,這滿屋子的氣球是什麼情況?”搞不清楚狀況的林紓迷迷糊糊地被推到座位上。
“今天是殺青宴也是慶功宴,慶賀我們這部劇網絡點擊破二十億,順便預祝我們的女主角林紓同學十八歲成人禮。”
林紓幹了杯子裏的可樂,還是迷糊:“為什麼要預祝?”
“抱歉,”Eddie端起酒杯一臉賠罪狀,“我把你的工作安排了,今天飛柏林參加德國電影學院獎,後天飛回來,二十二號的生日宴要做你的第一個生日活動。”
“沒事,麻煩幫我訂一張活動結束後,最早一班飛英國的機票。”
Eddie心中一驚:“不是說還要拍下一部戲嗎?”
“對啊,下一部開拍時間是三月十九號,還有將近一個月,我回學校上會兒課,把上個學期沒考的考試考了,順便參加下時裝周、英國學院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