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die帶著小美一路向下,推開門,一屋子的毛絨玩具,還有一整麵牆的剪報,湊近一看全是她的新聞。
“這是什麼意思?”
“毛絨玩具呢,左邊這半是文子粉絲送的,右邊這半是文子專門給你買又不知道該怎麼送給你的,一年兩年地,就堆下這麼多。我相信你們之間沒有感情,文子這些年的確沒找過女朋友。”
“Eddie,你到底跟他說什麼?”被鎖在門外的灝文放聲怒吼,背後忽然傳來熙熙攘攘吵鬧聲:“老板,我們來了。”
“弓長,儲藏室鑰匙放哪裏?”
“boss,你家鑰匙我怎麼會知道?”話鋒一轉,調皮地八卦道:“誰在裏麵?是你天天掛在嘴邊的小豬嗎?”
“閉嘴。”白灝文不知道哪裏來的怒火,這些年來他清楚自己的心,堅持自己的原則,可為什麼一碰到林紓就全線瓦解,他無法給自己一個答案。白灝文內心堅定地鐫刻下一句話:對林紓的感覺隻是因為缺乏家庭溫暖,這個活潑可愛的年輕姑娘隻是正好闖進心門,填補空白而已,他喜歡和她分享喜怒哀樂也隻是因為互相當做家人。
林紓盯著最顯眼位置裱框裏麵文字發呆,十分鍾後,發覺自己仍盯著那頁薄薄的紙發呆:
1999年,澳門回歸,小豬第一支廣告。
2001年,國際著名模特卡門一起代言同一品牌的成人裝和兒童裝。
2005年,《劍俠》天山童姥掌門,可愛的大姐大,華視獎最年輕的女配角。
……
林紓重重地長舒一口氣,這是一份圖文並茂的簡曆,比那天服務區白灝文的粉絲詳細數十倍,從廣告到電視無一疏漏。
“這個是他做的還是你做的?”
“天大的冤枉,我本來是什麼都不知道的。”Eddie轉到房間內的某一處,“這,原來是準備做成從車庫直接進房的門,當時我在場監工,就發現這裏了,還幫白灝文把這架子給焊回去。”
“所以連你也不知道這間房建在什麼時候。”
“我知道香港是十六歲就可以結婚了的,也就是說你們現在可以戀愛了。不要因為一些既定的概念,錯過一段美好的愛情。”
“Eddie,我們真的沒有。”
“我沒說你們有事還是沒事,告訴你們,有些事情不要用理智,用心。”他拉著林紓在一個雜亂無章的紙簍裏隨手抽出一團,將它拉直撫平遞給她:“這也是我無意間發現的,說來搞笑,我出現在這棟房子裏的時間比小時工王嫂多多了,但也是些打掃工作,文子不講究品牌但講究品質,有一件東西不在之前的格子裏放著就著急,我隻能把每一個房間檢查一遍,自然就發現這一係列小秘密。”
默笙怔怔地看著皺皺巴巴紙張上狂草風的淩亂詩句,從那潦草的字跡可以想象出下筆的人當時的心情是多麼的糾結掙紮。腦海中一個少女清脆帶笑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時空傳來:“哥哥,聽說是你向導演推薦我來演這部戲的,謝謝。”
一聲“哥哥”,即代表著親切,又代表著一份關係與責任,那一聲就是一生。
信息量太大,林紓一時接受不過來,雙腳像踩棉花一樣軟,手推開門的瞬間被絆倒在地。白灝文的眼睛好像能殺人,那雙油亮黝黑的眸子給人一種強大的窒息感,Eddie慌了:“是林導給我的任務,放完假拍攝前讓你們有戀人的感覺,我這為了戲。”
“快去拿溫度計。”白灝文懷裏的孩子想快烤熟了一樣,“王哥醫生還有多久到?”
“剛進五環,還有不到十分鍾。”
“小豬的高燒又嚴重了,讓醫生快點,闖紅燈也行,罰款我付。”
“分不還是扣我的,這一段都是輔路,可以開得很快。沒有紅燈、沒有監控、沒有車流的路段我盡量飆。”
“別廢話,快開。”白灝文一向都是那種人淡如菊的感覺,舉手投足都透露著紳士儒雅,無論手頭的事件多麼緊急,都從容不迫語速平緩。
“患者手術刀口昨天剛縫上沒有長上,之前是因為聚光燈的炙烤,以及大幅度動作導致表麵感染,內部玻璃異位的情況。剛剛聽病房的患者聊你們頒獎晚會的事情,看來這一次也是因為同一個原因——工作。”醫生一邊說,一邊查看林紓的體表病情。“三十九度一,對於你們這類人我說一萬遍放下工作好好休息,你們都不會聽進去。身體是自己的,不要對自己較真。”
“醫生,有沒有帶安定劑?”
“怎麼了?”
“給她打一針,免得亂跑。”
“退燒和鎮定一般不會混用的。”隨行護士給林紓紮上吊針,又查看了一眼周圍環境,“給病人拿床被子,這麼睡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