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總管手撚稀稀疏疏的黃胡須,總感覺這種可能性實在匪夷所思,不過,世間之大,無奇不有,也許還有自己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思忖半響,終於下了決心:“去!馬上飛鴿傳書雲南刺史王隆。一、即刻籌集搭橋材料,派人來鎖龍穀架橋;二、即刻籌備米麵、酒肉補給送進來;三、繼續在穀外搜查王五等四人,不得鬆懈。另外,告訴王大人,再補兩個人的缺來。”
失蹤的王五可是自己的大舅子,於公於私刺史王大人都不能懈怠,動作可謂少見的雷厲風行。
半個月後,一座連接瀑布的木橋已經建成。
……。
仇九和茵兒重返葫蘆穀已經四個多月了,每日練功不綴。也許是葫蘆穀構造的奇特,仇九發現,裏麵靈氣濃鬱,很適合修煉內功,可謂事半功倍。
如今,兩人之前修煉的幾套功夫,包括乾坤劍法已爛熟於心,接近大成,就隻是因年齡小,缺少對敵經驗,尚不能發揮其全部威力而已。
至此,兩人有了閑暇涉獵其它功夫。茵兒又修煉了一種暗器功法,並選了一套合手暗器。這套暗器,名為玉女梭,共五十枚,每枚拇指大小,通體黝黑發亮,鋒利無比,用一條蠶絲帶串起,圍在茵兒腰間稍顯寬大,卻也不覺得累贅。茵兒愛不釋手,喜歡的了不得。
仇九則選了一張弓,這張弓名為潛鮫,也不知道用什麼材料打造,弓身烏黑,寬不過盈尺,入手沉重。弓弦呈棕灰色,兩指粗細,極其強韌。仇九神力,尚需發力才能拉得滿弓。
經過鍾萬手對身體的一番改造,雖還是個少年,但仇九如今雙臂之力已頂得上兩三個成年人,但想要拉開滿弓,卻也倍感吃力。饒是如此,盡管隻是開了三分之二的弓,射出的箭卻幾乎釘進了石頭裏。
閉氣、凝神、對焦、舉弓、開弦、定弦、放箭,一套動作一絲不苟。仇九滿意地看著發出去的箭釘在山石上,顫了幾顫,才掉在地上。一旁的茵兒不服氣地撇了撇嘴角,素手一揚,一道烏光激射而出,“錚”的一聲,玉女梭長了眼睛似的,擊打在剛剛那支箭射中的同一位置。
“哼哼!”茵兒瓊鼻微聳,嘴角上翹,斜揚著小臉看著仇九,“還是我厲害吧?”
仇九痛愛地看著茵兒,正想說話,突然洞口方向傳來敲擊聲。仇九把食指豎在唇上,“噓”了一聲,兩人輕手輕腳地靠近洞口,把耳朵貼在壁上細聽。
隻到一人說道:“成兄,你說咱倆這不是自找的嗎?沒事提什麼瀑布啊,這可倒好,每天被催逼著,在這黑圪隆咚的溶洞裏瞎轉悠。這都一個月了,哪天是個頭哇?”
成不貢有一下沒一下地用石頭敲擊著石壁,答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錢老弟,能忍就忍著吧。”
說著說著輕“咦”一聲:“我怎麼聽著這後麵好象是空的。難到真被崔總管猜中了,有暗洞?”
錢小七揀了塊石頭敲了敲:“聽著還真象呢,不過成兄,咱哥倆先不要告訴崔總管,先弄清楚再說,不然指不定那崔命鬼又要整什麼幺娥子呢,最後還是苦咱們弟兄。”
成不貢道:“錢老弟,愚兄也是這麼想的。萬一暗洞裏藏著寶貝,也不枉咱們兄弟辛苦一場。”
這段時間,崔總管每天催促著二人進洞查找。二人把這個溶洞大大小小的叉道都探了個遍,還是毫無發現。崔總管又命二人用石頭一寸一寸地敲擊石壁,並且威脅說:“若敢消極怠工,有所遺漏。則必將二人開革,並押入大牢。”
淫威高壓下,錢成二人焉敢含糊,隻得遵命。不過二人卻私下裏給這位崔總管送了個崔命鬼的綽號。
如此一來可就苦了這兩名平時很少做體力活的禦役。這溶洞之中,石壁麵積巨大無比,兩人手皮也破了,胳膊也腫了,敲擊了半個月,看看還沒完成三分之一,又是泄氣又是牢騷,每天一邊幹活,一邊唉聲歎氣。
這天,成不貢拿了塊石頭,正在有氣無力,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石壁,眼袋肥厚的惺鬆睡眼偶爾掃向洞壁,突然輕察覺有異,“咦”一聲,湊近細瞧,隻見火燭映照下,一條線痕宛然。這條線痕,正是當初茵兒剛入洞時,因怕迷路,用短劍刻在叉洞拐角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