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塵往事不堪追 直把日月倒輪回(2 / 3)

道士一笑,似不相信地道:“都說出家人普渡眾生,慈悲為懷,大師可知道,你助我,我就要報仇雪恨,你幫我,我便要大殺四方,你讓我絕處逢生,我便會塗炭生靈,大師忍心看到這樣的局麵?甘心接受這樣的結果?”

和尚不置可否道:“我幫你,不是讓你枉造殺孽,而是讓你放下屠刀,不是讓你重蹈覆轍,而是讓你苦海回頭。”

“況且......”,和尚頓了頓,繼續道:“我既然選擇要幫你,就是相信你善心未泯。”

忽然間,風起、雲動。

道士仰望長天,往事曆曆在目,心中不禁波濤翻湧。

如果前塵能像風一樣一吹而過,過往能像雲一樣一飄而散,人是不是還會那麼執著,丟不掉、舍不得、放不下?

可是,即使前塵真像風一樣,一吹而過,但它依然會一陣一陣,奔襲而來;即使過往也真像雲一樣,一飄而散,但它也依然會一朵一朵,重歸天際。

有的事,雖然過去了,但是造成的結果會影響一世,有的人,雖然不在了,但留下的記憶會銘刻一生。

和尚靜靜地看著道士,也不言語,和尚知道道士在想什麼,也知道自己說的話可能並不會起到什麼作用,他隻是在等,等道士的答案,等一個結果。

即使這個結果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即使這個不想要的結果出現,卻依舊希望會有一絲回轉的餘地,哪怕是一點點的轉變。

而現在,和尚已得到他要等的答案:隻見道士緩緩起身,身上的鎖鏈正逐漸繃緊,連接著鎖鏈的石碑已不堪拉扯,出現道道裂痕,此時道士身上迸發出的戾氣,更甚之前。

道士對和尚怒道:“大師這番話,令貧道好生感慨,當年貧道若不是善心大發,又何以落得如此境地?大師信貧道?可貧道卻不信大師,如今貧道隻信自己!”

和尚剛要開口,忽見天上的太陽光芒漸暗,月亮光華愈亮,天空緩緩混為一色,原先的七彩瑰芒已消失不見,以之代替的是一種青幽之光,加上天空風雲變幻,更顯沉鬱。

風更緊,雲更密。

和尚頭皮一麻,渾身一顫,隨即盯道士道:“你就算相信自己,又何必拿命去賭?”

道士也盯著和尚道:“我若不賭,又何來死中求生,我若不賭,又如何扭轉乾坤?況且,我敢賭,自然就不怕輸,輸了,輸的隻是性命,贏了,贏的卻是天命!倒是大師,我勸大師勿要閑事多管,現在回去還不遲。”

和尚心頭一顫道:“我雖不知你有何怨至深重如此,也不知你有何仇要非報不可,但我知道,你現在回頭也還不晚。”

道士仰天一笑,看著和尚,如在講述一條至真道理一般:“在我這裏,已沒有早與晚,隻有成與敗。大師所謂的那些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糊弄他人,尚且可以,想要說服與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和尚心曉道士心意已決,多說無益,歎道:“看來今日,貧僧隻能向道長討教一二!”

道士狂道:“好!好!好!千年之前,道佛已平分秋色,千年之後,一分勝負也未嚐不可!”

“就讓我看看,這些年來,是你佛門發揚光大,技高一等,還是我道家韜光養晦,更勝一籌!”

話未落,身已起,道士抱臂一抓,雙手一扯,身上八條鎖鏈“騰騰”從石碑中掙脫而出。

離碑鎖鏈如脫韁野馬,道士順勢一甩,更如離弦之箭,直射和尚而去。

和尚眼見鎖鏈飛射而來,手上法印一結,金色佛光耀目而出,如金鍾鐵罩般將和尚籠入其中,先前還是氣勢如虹的鎖鏈,觸光即停,半分不得寸進。

隻見刹那,異變突起,原本漆黑無光的鎖鏈,忽地光芒大盛,原本停滯下來的攻勢,也又一次爆發,透過佛光,刺入金罩,打在和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