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幾口油井在斯圖裏農場,基於此,我們作出了選擇,用40000美元把它們買了下來。克魯曼先生提議挖掘一個足以容納十幾萬桶石油的池子,泄露了的原油每天隨河水流到裏麵,來建立一個所謂的“油湖”。我們當時預想,在不久的將來,當石油供應終止的時候,這樣儲存起來的時候便可派上用場。這一想法很快就付諸實施,我們一直在等待著那個時刻(石油供應終止)的到來,在我們損失了好幾千隻桶後,這一時刻還遲遲沒有露麵,於是我們便放棄了這個計劃。克魯曼預言說,當石油的供應停止時,每1桶可賣到10塊錢,因此,這個湖中便已有了100萬美元的價值。我們不相信,地下的石油儲存可以在我們持續以每天幾千桶的速度開采,而不會枯竭。
這4萬美元的投資是我們到那時為止最有成效的,由此獲得的收入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在匹茲堡新建的一座鋼鐵廠不僅需要我們能調動的資金,還需要我們的信用貸款。回首當年,我認為,貸款對於年輕人是大有好處的。
對石油的冒險的興致日濃,後來我還去過產油區好幾次,在1864年,我去了一趟俄亥俄州的油田,那裏生產的一種石油,其質量特別適合用來提煉潤滑油。克魯曼先生和大衛·裏奇先生和我同行,這次旅行是我最離奇的一次經曆之一。我們在距匹茲堡數百英裏的地方離開鐵路線,穿越一個人煙稀少的地區到達達克河水域,看到那口巨大的油井,我們在離開之前買下了它。
在我們返回的時候,冒險才真正開始。在我們去那的時候,天氣非常好,而且路況也很不錯;在那裏停留期間,雨便已經開始下起來了;我們坐著四輪馬車返回時,大雨滂沱,已讓我們寸步難行,道路變得十分泥濘,馬車陷進泥裏很深,行走艱難。很顯然,我們必須在雨中行走一夜。克魯曼先生全身舒展,躺在馬車左邊一側;裏奇躺在右邊,因為我比較瘦,還不足一百磅,便夾在這兩個肥胖的紳士中間。馬車不時地上下顛簸,以一種蠻橫的方式前進,很快又無法前行了。我們就以這種方式度過了那晚,在馬車的前部橫著一條凳子,我們就把頭放在它的下麵睡覺,盡管條件艱難,但那晚我們依然過得很高興。
第二天晚上,我們在最糟糕的情況下成功抵達了一個鄉村小鎮。鎮子裏的小教堂亮著燈,我們能依稀看見它的形狀,還能聽見教堂裏的鍾聲。我們剛到客棧,就有一個委員會過來說,聖會已經開始了,而他們正在等著我們。他們似乎把我們當成了他們正在等待的,一位無疑是遲到了的,著名的勸勉者。他們把我當成了那位缺席的牧師,問我多快可以和他們一起到會議室中去。我和夥伴們已經作好準備來跟他們開個玩笑,可我們實在太累,便作罷了。這一次,我差一點占有講道壇,離充當牧師隻有一步之遙。
我的投資牽扯進了我太多的精力,因此,我決定脫離鐵路公司的業務,全身心地投入到我自己的事業中來。湯姆遜總裁將我召回費城,想要提拔我做劉易斯先生手下的總經理助理,辦公地點在阿爾圖納。我婉言謝絕了他的好意,跟他說我已經決定放棄鐵路公司的工作,我想發財,而鐵路公司的工資無論如何做不到這一點,我又不願用不正當的手段來達到我的目的。當夜晚躺在床上的時候,我要作出一個裁斷,得到最高法庭的批準,那裏駐著法官。
在我寫給托馬斯總裁的心中,我又重申了這一點。他在回信中給予了熱情的祝賀,我於1865年3月28日辭去了我的職務。鐵路公司的員工送給我一隻金表。這塊表和湯姆遜先生的信我都作為寶貴的紀念品將之珍藏。
下麵的這封信是我寫給我所在分布的員工的:
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
匹茲堡分部主任辦公室
致匹茲堡分部的全體員工
先生們:
至此分別之際,我要為不能再與你們攜手工作深表遺憾。
經過12年來的愉快交往,我要個人的名義,向那些和我一起忠誠地為公司服務的員工表示敬意。對於我的辭職,隻有一點令我痛苦,那就是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與你們保持密切的聯係,包括其他部門的很多人,他們在與我的商業交往中,已經成為我的朋友。我向你們保證,雖然我們之間將不再有公務上的關係,但我將一如既往地祝你們健康、幸福。我相信,經過多年來對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的貢獻,你們將分享它的成功和繁榮。
最誠摯地感謝你們對我的關心,感謝你們用積極的工作來支持我,也請你們對我的繼任者給與同樣的支持。
再見
此致
敬禮
(簽名)安德魯·卡內基
1965年3月28日
從那以後,我不再沒有為了工資而工作。一個人要聽命於人,那他必然地隻能在小範圍內有自主權。即便當他成為了一家大公司的總裁,他也很難是自己的主人,除非他掌控自己的股票。一個再能幹的總裁也要受到董事會和股東的製約,他們有可能對商業一竅不通。但是我還是要很高興地說,我今天最好的那些朋友,是和我一起在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工作的那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