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一生中最為值得稱道的,
是那些細小的、不留名的、讓人難以記起的行為,
充滿著愛和善意。”
在我在阿爾圖納跟隨司各特先生的兩年裏,發生的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是針對我們公司的一件訴訟案。此案是在格林斯堡由斯托克斯少校來審理的,我本還是這個案子中一名非常重要的證人。我擔心自己會被原告傳喚出庭,少校希望能延期審理這宗案子,便叫司各特先生盡快讓我離開本州。對此變故,我再高興不過了,這樣的話,我便可以去拜訪兩個知心朋友,米勒和威爾森,他們當時正在俄亥俄州的克萊斯特萊恩的鐵路公司工作。路上,我坐在最後一節車廂的最後一個座位上,看著駛過的那一行鐵路。一個農民模樣的人向我走了過來,手上提著一個綠色的小包。他說,火車上的刹車手告訴他我和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有關係。他希望能向我展示一下他專為夜間旅行發明的車廂模型。他從包裏拿出一個小模型來,看上去是臥鋪車廂的一部分。
這就是後來著名的T.T.伍德拉夫,現代文明不可或缺的附屬品--臥鋪車廂的發明者。如一道電光,我猛地意識到它的重要性。我問他,如果我派人去請他,他是否願意到阿爾圖納來,我向他保證我一回去就立即將這件事彙報給司各特先生。臥鋪車廂的想法在我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迫切地想馬上回到阿爾圖納,將我的想法告訴司各特先生。我這樣做了,他認為我抓住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個設計十分可行,並讓我立即給專利所有者發電報。他來了,並且簽訂了合同。我們要盡快地造兩節車廂並投入運營。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此之後,伍德拉夫問我是否願意加入此項新的事業中來,並可以提供給我8%的股份。
我當即接受了他的請求,因為我堅信一定會有所回報。這兩節車廂交付後,按月分期付款。當首付的日期來臨的時候,我應該付那一部分是217.5美元。我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打算向當地的銀行家洛德先生申請這個數目的貸款。我向他解釋整個事情的經過,我記得他的那雙大手緊緊地抱著我(他有6英尺3寸或是4英寸高),他說:
“為什麼不呢?我當然會借給你,你是對的,安迪。”
我寫下了平生的第一張借據,而且還是寫給一個銀行家的。對一個年輕人的事業來說,這是一個榮耀的時刻。臥鋪車廂是一個巨大的成功,它們每個月所取得的收益便可以拿來償還每月的分期付款。我所獲得的第一筆巨款就是從這兒來的。(今天,1909年7月19日,在我重新讀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不久前,洛德先生已婚的女兒告訴我說他爸爸對我深懷感激,這讓我非常地高興,的確如此。)
在母親和弟弟到達阿爾圖納之後,我們生活中的一個重大變化是,我們將結束純粹隻有家裏人在一起的生活,我們考慮有必要請一個傭人。讓一個陌生人進入我們的生活圈子,這可能會使母親感到為難。在我們家裏,她可以擔當任何角色,並且她也可以為她的兩個孩子作任何事情。她曾給他的兒子們做飯、漿洗縫補衣服、為他們鋪床疊被、打掃房間,這就是她的生活。作為一個堅強的女人,她不願意讓別人做他家的事,討厭把一個陌生人引到家裏來。誰敢挑戰她在家裏的特權地位呢?盡管如此,我們還是不可避免地要雇女傭。先是一個,隨後又雇了幾個。然而隨之而來的是,我們單獨在一起生活時候的真正的家庭快樂被嚴重破壞。被外人伺候的感覺根本無法與母親出於愛心的勞作相提並論。陌生的廚子準備出精美菜肴,然後有人端到餐桌上,這一切都是有償勞動,是他們的任務。這樣的菜肴便缺乏了那種香甜--那種由母親的雙手,作為一種奉獻端過來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