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豬籠嶺馬隆遇險 芳香穀相思報恩(2 / 3)

可是春夏秋冬,風雨暑寒,時光匆匆一晃就是三年,她的書生還沒有蹤影:“他到哪去了?他遇到了什麼風險?”翠兒每天在痛苦的期待著。多少次在夢中哭醒;多少次在恍惚中大笑,已經數不清了。

天又黑了下來,翠兒又拿出了紙筆,她要給書生寫信,她要向書生訴說心中的思戀,她要告訴他自己的淚已哭幹,她要告訴他自己已肝腸寸斷。她沒有聽見相思鳥在啼鳴,她知道他的書生會回來。

書生被害瞎了眼睛,在好心人的幫助下他活了下來。他摸索著打聽回家的路,可是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這可憐的瞎子從何而來,書生明白了,他們把自己丟到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了,他的希望破滅了,他不能再回到翠兒身邊了。“可是他可憐的翠兒還在苦苦的等待著他啊!不行,我得回去,回到翠兒身邊去,書生哭著喊著向城門摸去。”

員外開始準備翠兒的婚事,他沒有告訴翠兒要嫁給誰,也沒有說什麼時候行大禮,隻是忙的不可開交。

翠兒難過極了,一串串晶瑩的淚花從腮邊滑落。她沒有吵也沒有鬧,她隻是在不停的祈禱,讓她的書生奇跡般的從天而降。她痛苦的在心底呐喊:“老天呀!要是書生真的死了,就讓他化做一隻鳥一隻相思鳥飛回到自己的身邊吧。”

“小姐,小姐!”翠兒一回頭,是做粗活的吳媽。善良的吳媽小聲地告訴了翠兒書生被害的消息,翠兒隻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翠兒醒了過來,滿屋子已經都是人了,趙員外一見翠兒醒了過來,大聲吆喝著,快給小姐梳洗打扮,花轎一會兒就到。這時翠兒才知道自己要嫁給宰相的小公子。

翠兒突然站起來,怒視著趙員外,然後傻笑著跑出了繡樓。從此,翠兒成了瘋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翠兒跌跌撞撞也來到這不知名的小鎮,嘴裏不住的喊著:“書生呀!書生,你在哪呀?你知道嗎?妹妹在等你呀……”

從此,小鎮的人都知道,在這小鎮上有兩個人,一瞎一瘋,他們口中都不停的吟誦著愛情的詩篇。

在小鎮上,好心的人們隻知道把熱乎的飯菜給他們吃,卻沒有人能想到這是一對癡情的戀人。兩個相愛的人同在一個小鎮卻從沒碰到一起,總是隻隔了幾條街的距離就錯過了。

後來,有個愛好詩歌的曹公子悄悄地整理他們的詩句,漸漸的發現他們思念的人就是他們彼此。

等到曹公子決定讓他們見上一麵,成全這多苦命人,可惜已經晚了。在寒冬的大雪夜裏,他們已經全都凍死了。曹公子就把他們掩埋在了一起,但是悲慘的是他們到死也不知道他們已經在一起了。奇怪的是,不久後,在這個小鎮忽然出現了兩隻鳥,那鳥的叫聲非常淒慘,每一聲鳴叫都像在訴說心中的思戀。他們每天都在不停的啼叫,那聲音極其哀怨,聲聲如人悲鳴,似乎在彼此尋找著什麼。從此人們給這美麗的鳥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就叫“相思鳥”。

好心的曹公子,為了紀念這對有情人,把他們的詩歌整理成冊,化做紙錢燒給了他們。說來奇怪,第二年在燒紙錢的地方竟然長出了一株枝繁葉茂的藤蔓,藤蔓上長滿了淚珠一般的紅果。隻要鎮上害了相思病的人,食之既好。

眾將士聽了馬隆的講述,無不為書生和翠兒的悲慘遭遇留下了同情的淚水,更為他們的不幸扼腕歎息。

馬隆一打精神,大聲說:“眾將士,本將軍做事從來不論貧富貴賤,出身品級,都一視同仁,多少名門望族的少爺公子想要跟著本將來征討叛逆,都被本將軍拒之門外。作為堂堂七尺男兒的你們,如今為了書生和翠兒的事就淚如雨下、扼腕歎息是沒有用的。”

“將軍,我們大都出身最下品的窮苦百姓家,又能怎麼樣呢?”

“三皇裏的舜帝就是在曆山耕田時被發現的;薑太公垂暮之年才遇上周公,官拜丞相;就連我們大漢的丞相諸葛亮,都是在南陽耕田的一個普通人啊!所以,本將軍認為:事在人為,隻要你們跟著本將軍好好作戰,本將軍一定會根據你們的戰功,奏報朝廷,論功行賞的。”

三百多人頓時人心振奮,齊聲大喊:“我們誓死追隨將軍,誓與將軍共進退同生死。”

“好!好!好!”馬隆甚是欣慰,大喊三聲“好”,然後跟將士一起席地而坐,聊起了家常。

這說話工夫,那鼉龍載著徐華已經回來了。此去南國一萬多裏路,這一炷香的時間都不到就一個來回,眾人皆覺神速。馬隆笑著說:“這鼉龍已有道行,自然不能和一般馬匹相提並論,本將軍才特意讓徐華坐本將軍的坐騎去的。”其實馬隆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鼉龍是上古存活下來為數不多的神獸之一,生在盤古開天辟地之後、女媧造人之前,已有數百萬年的道行,深知這四海九州地上陸路和水下水路的情形。這鼉龍雖然在地上,行動遲緩,但是在水裏卻可擺一下尾巴就能遊出八萬裏。如果不是在路上和在市場上討價還價時多耽擱了一些,恐怕還要快一些。

馬隆接過徐華買來的紅豆,放在手心,讓那相思雀啄食。那相思雀似乎已通人性,也不懼怕馬隆,飛到馬隆的手心上,隨意啄食那些紅豆。吃不到第三顆時,那相思雀忽然醍醐灌頂一般把前塵往事全都想通了,頓時飛離馬隆的手掌心,落在馬隆身前,撲騰了幾下翅膀,化成一個身材婀娜、正值青春妙齡的嬌羞小姐。

就在眾士卒大驚之時,馬隆從容地說:“翠兒小姐,久違了。你可是有什麼話對本將軍說嗎?”

翠兒小姐“噗通”一聲給馬隆跪下了,感激涕零地說:“翠兒謝將軍的再造之恩!”

馬隆連忙上前攙扶翠兒,說:“翠兒小姐,折煞末將了,快快請起!雕蟲小技,不足掛齒。來!快起來。”

翠兒小姐就是不肯起來,非要磕完三個響頭才肯起來。馬隆拗不過這位執著的小姐,隻得讓她磕完,才命左右將翠兒小姐扶起。翠兒小姐起來後,感激地說:“將軍之恩,如同再造。‘翠兒’這個名字,是我那狠心父親起得,我羞於別人喚我這個名字,還希望將軍能再賜小女一個名字。”

馬隆不免有些傷感,長長地歎了口氣,說:“相思這名字很好,何必本將再與你起名字呢?世人都喚你做相思,豈不是早就把你看作那重情重義、忠貞不渝的貞潔烈女的化身了嗎?你以後還是叫相思吧!”

“謝將軍賜名。”

“相思小姐,不必見外。”馬隆心係士卒,按耐不住地問:“相思小姐,剛才圍著我不停地轉圈、不停地嘰嘰喳喳地叫喚,可是有什麼要對本將軍說?”

相思連忙點點頭,說:“將軍真神人也。我正要跟將軍說:‘前方有陷阱,不能再走了。’”相思歎了一聲“唉”,接著說:“可惜我說的話,你們都聽不懂。”

馬隆著急地說:“相思小姐,阻止我們行軍,想是知道什麼妖怪在作祟?可有辦法救我的士兵?或是這陷阱可有破解之法?”

相思見馬隆如此著急,連忙說:“將軍不必擔心,容小女慢慢道來。這座山,名喚豬籠嶺,是祁連山的支脈;山上多有豺狼虎豹年歲久了成精作怪者,也有一心向善得道成仙的;這個山穀,名喚芳香穀,是一個專吃活物的豬籠草成精,在此作祟。”

馬隆一驚:“豬籠草!一顆會吃活物的草芥成精?”

相思很認真地點點頭說:“此草,盤踞此地以有數萬年之久。起初,它還隻吃一些飛蛾、蚊蟲之類的小蟲子,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它的根基越來越深,胃口也越來越大,從蛇、鼠、兔子到豺狼虎豹,最後修煉到直接吃人的地步,簡直成了遠近聞名的禍害。”

馬隆一聽,更著急了,忙問:“吃人?那我的士卒還有救嗎?”

相思說:“將軍莫急,你的士兵都穿有鎧甲,料想一時半會兒應該無生命之憂,但時間一長,就難說了。不過,我是它困不住的少數飛禽之一,這豬籠草精也有些怕我。我倒是可以躲開這陷阱的迷障,將你的士卒救出來;可是僅憑我一已之力,就是累死也不能及時救出你所有的士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