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反天朝樹機能造反 平叛軍李太白薦帥(1 / 3)

上回書說道,布穀鳥天使給孔雀公主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到底什麼好消息呢?布穀鳥慢慢講出了最近在凡間發生的一場驚心動魄的叛亂。

晉泰始四年至五年,河西、隴西一代連年大漢,萬畝良田顆粒無收,千裏之內寸草不生。當地民眾深受旱災之苦,數十萬人處於斷糧挨餓的死亡邊緣。秦州胡漢雜居,鮮卑族人數更是眾多。朝廷擔心秦州會發生暴亂,派遣悍將胡烈,前去鎮守。

秦州境內,流民和乞丐滿街都是,難民為了一塊肉、一個饅頭相互爭搶,天天都有打死人和餓死人的事情發生。原先胡漢貿易往來的集市,現在變成賣兒賣女換糧食、換頓飽飯的市場。難民在饑餓和死亡的逼迫下,天天打、砸、搶賣燒餅、賣肉的、賣糧食的等漢族商人。漢人和胡人之間相互打鬥和仇殺的事情經常發生。

麥田城內,雜亂無章、混亂不堪、臭氣熏天的集貿市場上,有一處馬匹貿易場所卻格外幹淨、非常安靜、有秩序地進行著馬匹交換生意。賣馬匹的是一個壯如黑熊、滿臉英氣、力大無窮、名喚禿發樹機能的鮮卑胡人,身旁是他剛娶的一個如花似玉的高鼻梁、大眼睛西域美女,名喚瓊斯麗娜。它的馬匹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遠近聞名,漢人和胡人都找他買賣馬匹。就在他以自己的威名鎮住的這僅有的一處安寧的地方暗自慶幸的時候,成群結隊的穿著盔甲、手持刀槍的晉兵,湧入城中,見到搶奪漢族商人的難民和乞丐就亂槍刺死。一時間,搞得整個集貿市場血流成河,哭喊聲、哀嚎聲、慘叫聲……亂成一片。恰在這時,有一個疲於奔命的胡人小乞丐衝著這片馬匹貿易場跑來,眼神中充滿著對生的哀求和苛求。禿發樹機能冷冷地看著向自己跑來的胡人小乞丐,緊緊地握緊了鐵錘一般的拳頭。眼看著這個胡人小乞丐就要跑到禿發樹機能的麵前了,身後十幾柄尖槍同時刺進了胡人小乞丐的後背。小乞丐瞬間哀嚎一聲,全身疼得抽搐起來,手裏卻還是緊緊地握著一個僅僅咬了一口的燒餅。尖槍從小乞丐後背拔出,小乞丐“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鮮血從小乞丐的後背噴湧而出,濺了禿發樹機能一身。禿發樹機能向前一躍,奪下了那些晉兵的長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聲地說:“這是我的地盤,你們也敢殺人?”晉兵中一個頭目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爾等都是大晉的子民,難道想要造反嗎?”禿發樹機能大怒:“可他還是一個孩子,隻是偷了一個燒餅啊!”頭目說:“這是刺史胡大人的命令,阻攔鬧事者斬。”禿發樹機能一把揪住頭目的盔甲,就想打死這個頭目,卻被妻子攔住了。“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冒犯了幾位兵爺。”瓊斯麗娜連忙拿出大把的銀子給頭目和幾個被奪了槍的士兵分了,“各位軍爺辛苦了,拿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禿發樹機能這才發現從四麵八方湧來的、越來越多的晉兵,也就不再多言了。“還是小娘子通情達理啊!好啦!散啦!”晉兵得了好處,紛紛散去。

第二日,禿發樹機能又帶著他的妻子來集市販馬。這一日恰巧胡烈派人來集市買女奴。這些差役仗著主子的威風,又有的是糧食,淨撿那些漂亮的女奴買。一天下來,幾十個鮮卑、匈奴、羌族等的妙齡少女都被他們像趕馬匹、牛羊等牲口一樣往回趕。差役頭目路過馬市,不經意瞅見了瓊斯麗娜,頓時被這西域美女天下少有的美貌所吸引,連腿腳都邁不動了,隻想把這美女弄回去行那苟且之事。

“大人!我們該回去了。”一個差役提醒頭目說:“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入神。”

“好漂亮的小美人啊!”差役頭目就像著了魔一般走向了瓊斯麗娜,一邊走一邊說:“老爺喜歡。”

有個明眼的差役,連忙上前攔著,大聲說:“大人,萬萬使不得啊!這個女人可不能碰,這可是鮮卑部族族長禿發樹機能的媳婦……”

“色”字迷了眼的人哪裏能聽得進規勸的話,差役頭目囂張地說:“一群胡人,在我眼裏跟牲口沒什麼區別。大爺能看上胡人的姑娘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今兒個,大爺我要定這個女人了,大不了多給兩袋糧食。”說話工夫,這頭目已經來到瓊斯麗娜的麵前,拉著她的手說:“姑娘,大爺看上你了,跟大爺走吧!”

西域女孩雖然豪放,卻也知道禮義廉恥。瓊斯麗娜連忙甩掉差役頭目的臭手,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厲聲說:“放肆!你個色胚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竟然敢對我動手動腳,真真是活膩歪、自尋死路。”

恰在這時,禿發樹機能看到了這一幕,一個健步來到差役頭目背後,就像提小狗小貓一樣將差役頭目的身子一把提了起來。唬得那差役頭目驚聲尖叫起來:“哎呀!呀……”一眾差役一看大人被虐,一擁而上,將禿發樹機能團團圍在了核心。這禿發樹機能從小就力大無窮,哪裏怕他們,隻一眨眼的工夫數十個人全都放倒在地、奄奄一息,隻跑了一個溜得快的差役。

這禿發樹機能知道闖禍了,連忙帶著妻子要跑,卻已是晚了,正好撞上得信帶大量人馬趕來的胡烈。胡烈忙問報信的差役:“可是眼前這兩個人嗎?”

報信的差役連忙說:“回大人的話,正是他們。”

胡烈一看這瓊斯麗娜也心動的嘭嘭亂跳,心想:“原來胡虜也有這天仙般的美人坯子啊!也罷!正好弄了回去,送給汝南王某個更好的官位。”主意拿定,胡烈大聲下令:“統統拿下,反抗者殺。”

兵士齊聲大喊:“得令。”然後,一大群晉兵蜂擁而上,衝著禿發樹機能和他的妻子圍了過去。禿發樹機能一看情況不妙,亮出馬刀,跟晉兵打在了一塊兒。俗話說得好:好漢架不過人多。很快!禿發樹機能便被亂槍刺得遍體鱗傷,也不知刺中了何處要害,當場倒地再也沒有爬起來。瓊斯麗娜畢竟是個女人,沒怎麼反抗就被晉軍製服了,看到禿發樹機能當地不起,急火攻心,當場昏了過去。

胡烈看到事情完事了,吩咐道:“男的扔出城外喂狼,女的帶走。”

幾個晉兵領命,將禿發樹機能的屍體運出城外。一場折騰下來,天色已晚,幾個晉兵急著回去,來到日常拋屍的那個深不見底的懸崖,就急匆匆地將禿發樹機能的屍體扔了下去。這山崖,平日好人掉下去,都能摔死,更何況滿身傷痕、生死不明的禿發樹機能呢?然而,讓幾個晉兵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們把禿發樹機能的屍體扔下懸崖,走不了多遠,禿發樹機能的屍體就從懸崖下麵自己飛上來;他們仗著人多膽子大,又把禿發樹機能的屍體扔下去,等了一會兒,屍體沒再自己飛上來時,他們又開始離開;可他們這次沒走幾步,就聽到身後噗通一聲悶響,禿發樹機能的屍體再次自己飛回了路麵。幾個晉兵也感覺有些邪門,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嘟囔著說:“冤有頭,債有主。你要是覺得死不瞑目,你找刺史大人胡烈去,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最後幾個人一商量,第三次把禿發樹機能的屍體扔下了懸崖,他們這次沒急著走,而是想看看到底禿發樹機能的屍體是怎麼飛上來的。就在幾個晉兵目不轉睛地看著懸崖下麵時,懸崖下麵忽然多了幾個金光閃閃的光點,有遠而近漸漸變成了光斑,光斑又迅速變成了光球,光球又變成了一條條金光閃閃的黃龍。幾個晉兵頓時看傻了眼,大聲尖叫起來:“天呢!是龍,是天上的神龍。”這次,神龍好像受到了晉兵的驚嚇,一下全躲到了禿發樹機能的身體裏。這次飛上來的禿發樹機能猛地睜開了眼睛,全身的傷口也瞬間全都愈合了。一個眼疾手快的晉兵一看要出事,嚇得拔腿就跑,其餘幾個反應慢的一看情況不妙也轉身逃命。然而一切都晚了,重新蘇醒的禿發樹機能就像睡醒的山林猛獸,一晃身子,更是出現了九個禿發樹機能。一頭野獸追一群人,還可能有人生還,此刻九隻野獸同時追這幾個人,後果可想而知,幾個晉兵一個也沒逃出禿發樹機能的手心,全都死得很慘。禿發樹機能也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的與眾不同,才發現自己有九龍護體,知道自己命運在天、不是一般人能左右的了、殺得了的。禿發樹機能心想:“他們都以為我死了,絕對想不到我會再殺回去。”

於是,禿發樹機能連夜殺到了刺史胡烈的州府,想要救出自己的妻子,卻在州府衙門後院的秀床之上看到了被胡烈蹂躪致死的瓊斯麗娜。得到有刺客入府消息的胡烈,立刻調集大量人馬把禿發樹機能進入的房子圍了個鐵桶一般。

胡烈下令:“放箭!給本官射死他。”

弓箭如雨一般射入房中,就算是個刺蝟也能被亂箭射死。然而,眾人忽然聽到一聲龍吟一般的淒慘長嘯:“啊……”然後,屋裏傳來了一陣屋頂瓦片碎裂的聲音。當一大群人闖入屋裏看時,房裏沒有一個人影,房頂上卻多了一個大洞。

“大人!刺客跑啦!”

胡烈很是生氣,大聲下令:“追!”

晉軍折騰了一夜,也沒有找到這個夜闖刺史府救妻的刺客,也隻得作罷。

第二日,官府開始畫影圖形、出榜緝凶,卻不知道回到部落的禿發樹機能安葬了嬌妻之後,立刻召集族中有威望和輩分高的長者開始商議反晉之事。

禿發樹機能問:“如今天下大災,饑民流離失所,朝廷不但不開倉放糧賑濟災民,還用刀槍對付我們,我欲舉義旗反抗朝廷,不知道各位族長和前輩意下如何?”

族中閃出一長者,大聲說:“老身覺得大王此舉可行。國之大亂必先具備以下條件:其一天逢大災,饑民遍布,民不聊生,又遇上權臣弄權,無法有效地賑濟災民、平息民怨,漢末黃巾起義就是這樣;其二天下初定,人心不穩,朝廷卻橫征暴斂,嚴刑峻法,不能讓百姓有效地休養生息、安定地生活,秦朝滅亡就是這樣;其三天下得的名不正言不順,秦二世繼位不正,後陳勝吳廣借口發難,秦大亂;如今,大王難道忘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嗎?其四我們臣服的是曹魏,又不是他司馬家,何來‘反’這一說?其五大王坐擁天下最厲害的大殺器竟然不自知;其六司馬家南方尚有孫吳未平,我們正好趁他不能分兵兩顧之時起兵,大勢可成也。”

禿發樹機能不解地問:“最厲害的大殺器是什麼?我怎麼不知道呢?”

長者慢慢地道來:“那就是西涼的騎兵呀!秦得西涼騎兵相助橫掃了六國,董卓得西涼騎兵相助可平定黃巾叛亂、拒十八路諸侯,馬騰有西涼騎兵敢跟曹操抗衡,大王整天守著張掖的千裏良駒還不是最厲害的大殺器嗎?”

禿發樹機能恍然大悟,說:“嗯!聽君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豁然開朗啊!我決定舉義旗反晉!”

泰始六年,鮮卑族首領禿發樹機能率領部族揭竿起義,殺入官府,首先開倉放糧賑濟災民。秦州和涼州各處的難民和饑民紛紛投奔,匈奴、羯、氐、羌等各族首領也紛紛響應,一時間晉朝西北邊陲戰火四起、硝煙彌漫,令剛剛建立的晉王朝搖搖欲墜、岌岌可危。秦州刺史胡烈早就集結了大軍,就是怕胡人做亂。如今,他一心想要邀功請賞,居然異想天開地想一舉剿滅起兵造反的所有叛軍。

禿發樹機能極其聰明,首先用一群老弱病殘組成的軍隊誘敵,隻要一交戰就詐敗逃走,還讓士兵故意丟掉器械兵器。一連數次交戰下來,胡烈嚐到了甜頭,貪功冒進,被禿發樹機能一步步地引入了萬斛堆的埋伏圈。追著追著,叛軍忽然不跑了,胡烈還在納悶:“怎麼不跑了呢?”就聽號角響處,鮮卑軍隊從四麵的山上冒了出來。

恰在這時,哨兵來報:“稟將軍,我們的後方也出現了大量的叛軍。”

胡烈遠看鮮卑陣營,一杆大旗分外醒目,上書兩字:禿發。細看鮮卑陣營,首先密密麻麻地是一群野狼,再往後是一群虎豹,最後才是穿著鋼鐵鎧甲的鮮卑勇士,為首的便是那身強體健、背厚腰圓、以一敵十的禿發樹機能。胡烈遠遠看去那禿發樹機能座下騎得不是一匹馬,而是一隻體形壯碩、滿身黝黑、腳步略微有些笨拙的黑熊,已是有了幾分畏懼。好在,胡烈也是一名悍將,也經曆過無數的戰陣衝殺。他回首下令:“兄弟們,我們已無退路,遮住馬眼,隨我將這群茹毛飲血、未退化完成的畜生趕盡殺絕。殺呀!”

禿發樹機能更不搭話,手中玄天巨斧一指,鮮卑勇士驅趕著豺狼虎豹,向前衝殺過來。晉軍馬匹雖然都已經遮住了眼睛,但馬匹一聽到虎嘯狼嚎之聲,還是四散奔逃,潰不成軍。胡烈隻得下令:“後撤者死!傳本將命令:棄馬死戰。”四散奔逃的,自相踐踏而死的,已經無法挽回。胡烈隻得率領殘部衝入敵陣,正與禿發樹機能撞個正著。

禿發樹機能大聲怒斥:“你乃秦州刺史,到任後不但不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反而視我們如仇敵,處處小心提防著我們,恨不得我們全都餓死、凍死。如今我替數十萬嗷嗷待哺的災民,替天下蒼生,也替我死去的妻子,殺了你這個嗜殺成性、毫無慈悲之心的貪官酷吏。”

胡烈大聲怒道:“爾等逆賊,天朝大將到此,還不快快放下兵器投降,尚且可以饒爾等不死;如若不然,本將定要將你們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