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斂臉色焦黑,惡狠狠的瞪著身邊竊笑不已的三人,咬牙切齒,“怎麼?很好笑?”

喬子默笑得都快跌到地上了,抹著笑淚,哈哈的說:“不是很好笑……是非常好笑,哈哈哈,白姑娘,您可真俏人啊……哈哈哈……”

“行了。”雲浣憋著笑咳了一聲,男子裝扮的她黏了抹小.胡子,看起來倒有幾分俊俏的味道,她嗔了農夫打扮的喬子默一眼,轉頭對著白斂說:“娘子縱然高大了點,為夫也不會嫌棄你的。”

“哈哈哈……”喬子默更笑得無法無天了。

老頭兒打扮的喬子淵敲了敲徒弟的頭,瞪了他一眼:“行了,別鬧了,再不進城天黑了。”

四人這才往城門走去,到了城門口,官兵果然攔住了他們,“你們是外地人?為什麼進城?”

雲浣咳嗽兩聲,慘白的臉上沒有一點生氣,白斂連忙為她順背,不著痕跡的將臉垂下去,老頭打扮的喬子淵這才說:“這位官爺,我小兒子病了,知道這曲州城比皇上的京城還繁華,想必裏頭的大夫也是個個醫術高明,這不就帶著兒子、媳婦,一道過來看病的。”

“看病?”那官差繞著四人看了幾圈兒,越看越不對勁:“這是你媳婦?怎麼長這個摸樣?”

喬子默憋著笑,急忙說:“是,是,是,我弟弟身子不好,弟妹幫著我做農活,常年下田,身子骨長得就壯了,加上她本就是個根骨大的人。”

“咳咳咳……”趁這空隙雲浣又不要命的咳嗽幾聲,白斂立刻掐著嗓子輕道一句:“相公,慢點,慢點……”

這聲音甜得差點能掐出水來,若是個嬌小玲瓏的姑娘說出來也就罷了,可偏是個身形高大的媳婦子,那官兵聽得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揮手遣著,“走吧,走吧,走吧……”待四人過了門,還聽到那官兵嘟噥:“作孽哦,這樣也能算女人?”

喬子默一個沒憋住,差點又噗笑出來,幸虧喬子淵眼明手快掐了他一把,才沒露餡。

四人進了城發現人群中有許多會武的人夾雜,想必是方王府的眼線,四人為了口供一致,沒敢直接去北城門,隻打聽了曲州城裏最好的一家醫館,走了去。

可不幸的是,遠遠的,四人竟然看到醫館門口站了個熟悉的人,那人麵色清俊,看起來一副文質彬彬的摸樣,可四人都知,這人可沒表麵看來那麼簡單。

喬子默有點擔心,拉進了師父的衣袖,似乎想說什麼,喬子淵不著痕跡的搖搖頭,壓低聲音,“進去吧,這時候轉身反而可疑。”

醫館門口站的那人看到有客人進去,溫文的讓開了路,到了門檻時,雲浣再配合的咳了咳,直咳得肺都要跳出來似的,旁邊的人不禁都退了兩步,像是怕被傳染。那個溫文男子身後的侍衛也急忙道:“齊大人,咱們站開些,這等地方汙穢得很,來來往往的要是染了不該染的病,那可就麻煩了。”

齊大人果然退後一步。

四人進了醫館,看到裏頭一個人都沒有,不禁好奇,這時一小童跑了出來,“幾位是要抓藥還是看病?”

“看病。”說著指了指臉色慘白的雲浣。

小童又問:“兩位可有指定的大夫?”

喬子淵道:“劉大夫,聽說劉大夫是曲州城裏最好的大夫,我們就是慕名而來的。”

那小童不好意思了:“對不住得很,劉大夫正在裏頭給人.治病,幾位隻怕要多等等了,要不看看別的大夫,咱們醫館共有三位坐觀大夫,還有一位得空呢。”

喬子淵搖搖頭:“不了,我們就等劉大夫。”看那執著的樣子,毅然是把劉大夫當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小童看多了這些,也不在意,安排了個位置給四人坐著,就進了藥櫃幫忙。

四人坐下後小心的看了門口一眼,又看了醫館內堂的簾子一眼,能讓齊安把守在門外的人,裏頭之人想必就是方王了,可方王生了什麼病?還親自來醫館?莫非是半路突然發病的?

四人都有些激動,要是能找到方王的病症,對將來做事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過了一會兒,內堂簾子撩開了,出來的人果然是方王,不過他懷裏卻抱著一人,那人通身被個大披風包著,臉上也帶了麵巾,隻餘下一雙微闔的眼睛看的清,那雙眼睛很是漂亮,轉眸之間竟是沁藍色的。

是藍姬!

藍姬像是也注意到有人看她,眸光微微一轉,看到了角落裏造型怪異的四人,當看到雲浣那慘白的臉時,她也認出了她,便抓住方王的衣襟。

方王愣了一下,垂頭看她。她淒苦一笑,怯怯的說:“要回府了嗎?”

方王點點頭。

她又說:“不能再逛逛嗎?”

方王有些不忍,今日本說好了帶她出來逛逛,可是逛了一會兒,她突然說腿疼,這才臨時來了醫館看看,這會兒他的確是想回府了,畢竟外頭人多眼雜的,可顯然懷中之人還不想回去,他臉色沉了沉,不容置喙的道:“你身體不好。”

藍姬垂了垂眼,眸裏一片酸澀:“哦……”說完,眼淚就劃了出來。

方王心疼了,臉上仍舊是那死氣沉沉的摸樣,態度卻軟和了些:“一會兒坐到馬車裏,不下車,就再逛逛。”

藍姬立刻揚眸,燦爛的笑了一下,急忙點頭。

兩人出了醫館,上了馬車,齊安自然跟著離開了,待外頭恢複如常,雲浣站起來,走到剛才方王站過的地方時,腿突然一崴,跌了一下,再爬起來時他尷尬的咳兩聲,又走回位置坐下,而這時,她手上多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書房,左牆,下上第五,右左第六。”

“這是什麼?”喬子淵問。

雲浣笑笑,將紙條塞給白斂,小聲交代:“一會兒去看看,保不定是對咱們有用的東西。”不過多半是沒用的,藍姬不知道她會來,臨時看到她,才留下這紙條,分明是在向她求救,所以紙條裏的東西,估計是藍姬需要的,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她倒可以幫幫她。畢竟是方王身邊的人,打好了關係,對往後做事也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