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浣一直呆在後頭,她不敢上前,她怕她再多走一步,再離那個女人近一丁點,她就會忍不住衝上去殺了她。最後,她隻得朝身後的一名小宮女交代了一聲,便匆匆出了大殿,而她的離開,卻被高台之上兩道視線同時關注了。
東方瑾瞥了內門一眼,眉頭輕蹙,這雲浣向來是盡忠職守,怎的今日怠忽了?她這是去哪兒?
而旁邊的東方束也以同時將目光看向雲浣消失那方,他的手指輕輕耍弄著酒杯,目光卻隱隱泛著深沉。
雲浣出了正殿,外頭寒風凜冽,她卻覺得格外舒服,仰頭站在院中,看著天邊圓月,她的心頭卻紛雜亂繞……
伸出小手,手掌捂住心口,她能感覺到,心髒深處有一個已經結痂的傷口,不知為何又開始刺痛……那個傷口,那個疤痕,封印了她對過去的眷戀的,封印了她與那個叫東方凜的男人,十年相愛的全部過程。
可當她看到雲梓,看到了這個致使她與東方凜釀成悲劇的女人,她真的無法淡定,盡管已經預計了許多種見麵的場麵,可到真正相對,到她心底的恨意鋪天蓋地的襲來,差點淹沒理智,令她做出喪心病狂的錯事來時,她才發現一切的猜想,都是妄想,隻等麵對,才清醒,這股恨意,不會這麼容易被控製,絕對不會。
可是,可是不能這樣,雲浣,這不是你要的,雲梓不會這麼輕易的死,她不能這麼輕易的死,東方凜已經逃過一劫了,你不能再便宜她……
你的心痛,你的悲哀,你三十年的地獄受罪,你經曆的一切痛苦,不是為了讓雲梓不痛不癢的離開人世,你要她痛不欲生,你要她生不如死,你要她受盡折磨,受盡心傷,就如你當年一樣……那恨不得毀天.滅地,心口像被人活活剜挖的痛,絕不能隻有你一人嚐到。
緊閉雙眸,咬緊唇瓣,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催眠,一遍又一遍的強壓冷靜……
瑟瑟的小身子站在氣勢磅礴,精雕細刻的大殿之前,淩厲的寒風將她吹得衣袂飛揚,青絲淩亂,她卻一動不動,隻希望風能再涼些,將她吹得再清明些,最好能將心頭那又滲出血絲的疤痂再次吹幹,讓那段過去再次封印,不再有破土的一天。
“不冷嗎?”淡淡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她剛想回頭,便感覺一股溫暖之氣將她包裹,她猛的回神,卻見自己身上已經披了一件男式的披風,披風很暖,裏頭加了羊毛,還帶著這人的體溫。
“白大人?”她目光詫然,伸手就像解下披風。
白斂卻攔住她,語氣清淡的道:“披著吧,若是病了會很難受。”說話間,他的目光無意識一偏,卻看到她欲解披風的小手上一片殷紅,他黑眸一緊,倏地抓過她的手,掰開一看,掌心上血汙濘泥,一小塊生肉,竟被活活摳出。
雲浣麵上一寒,眸中戾氣大作,猛地抽回手,滿臉霜冷的說:“雲浣隻是個奴婢,不敢受白大人恩惠。”說完,手指一璿,便將披風扯下,再丟進他懷裏,轉身就走。
白斂連忙上前將她攔住,抓著她的肩膀,眸裏同樣寒氣四溢……
雲浣被抓得生疼,卻沒有吭聲,隻揚眸迎視著他的雙目,四目相對,一個戾氣乍現,一個寒氣逼人,對峙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白斂似受不了她的倔強,方才沉著臉,咬著牙道:“我帶你去擦藥。”
她狠狠的甩開他的手,厲眸道:“不用。”
“雲浣,你瘋了嗎?”他盯著她,胸腔湧出一股怒氣,口氣也惡劣了些:“你這樣回去要如何向皇上說明?我可不問你的秘密,不問你的目的,但至少現在,跟我走。”
ps:第二更,已經是四點了,好困,但是如果我現在睡了,肯定會睡到下午去,再碼字,估計得晚上才能更剩下的三千了,所以我決定,繼續寫,寫完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