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氣氛又尷尬了,前頭皇後、玉妃兩人將境況搞那麼糟,這下卻三言兩語被人就化解了,這其中的諷刺意味,當真大得驚人。

果然,這下雖然皇上鬆口了,卻反而惹怒了皇後與玉妃,皇後是覺得自己何須一個宮女求情?玉妃則是憎恨雲浣化了她除去皇後的好計謀。

雲浣像是並未看到這各色古怪試探、怨懟狠戾的視線般,隻繼續笑著道:“皇上,要先聽的隻怕不是皇後的解釋,而是白妃娘娘的解釋吧。”

白妃?為何?

此言一出,眾人的視線齊刷一轉,投向尾座上,正虛弱的包著身子,滿臉蒼白,唇瓣幹裂,憔悴不堪的白妃。

“我?”白妃也是一臉怔忡,不懂為何矛頭突然指向她?她大病初愈,今日本是不想來的,可靈妃卻派了沛萍特地來請她,命她就是爬也要爬來,她不敢違逆,這才抱病而至,可她一直靜.坐一邊,這突然之間,怎的又惹到她身上了?

東方瑾墨眸微斂,盯著白妃,目**厲:“白妃要解釋什麼?”說這句話時,他盯著白妃,卻是問的雲浣。

雲浣也樂得與他一唱一和,配合演出,繼續道:“自然是白妃娘娘的病為何好了?白妃娘娘就不好奇你這病究竟是什麼?為何你好了,帝姬卻沒好?”

白妃麵上一滯,突然不說話了。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中毒而不是惡疾,可是這毒是……

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銀牙暗咬,藏在披風下的雙手攪成一團,就如她此刻的心緒,混亂如麻。

雲浣隨手將懷中藥方取出,揚在半空,一勾唇畔:“這張方子,是趙太醫結合白妃娘娘近段日子飲的所有藥物,提取而來的新藥方,可奴婢今日出宮,問了位德高望重的坐館大夫,那大夫一看這方子就看出了不妥,說方子裏含有兩味催命藥物,兩者相交,一旦飲用,便會令人轉瞬暴斃,死相還會異常難看。”

“那你……咳咳……那你該找……趙太醫,找我作甚?”她捂著帕子,悶咳了兩聲,話音斷斷續續,口齒有些不清。

“自然是找過趙太醫的,拿了方子的第二日,奴婢便去了趟太醫院,可是這位副院首大人,卻在其前三天,便辭官歸裏了,倒是好巧啊……”

“你……”白妃臉色猛地更加煞白,幹涸的唇瓣幾近顫抖;“你……你這是要冤枉我了?莫……莫非我還會……自毀身子……陷害……陷害……咳咳咳,咳咳咳……”因為激動,她後麵的話說不下去了。

身側的宮女白桃立刻為她拍著胸口,順著氣,就怕她出個三長兩短。

見其這般激動,雲浣倒也好脾氣的沒再逼她,隻笑著繼續道:“奴婢哪敢冤枉娘娘,隻是想問娘娘有否覺得奇怪罷了,娘娘胡亂吃藥都能將病吃好,帝姬卻是少了一分好運,不過也巧,方才那位喬大夫也是位杏林高手,相信比之副院首大人,應該是不遑多讓的。到時候他一把脈,也可順道看看娘娘這咳嗽的毛病,何時能好。”

白妃手腕一抖,眼前一花,差點就要暈過去了。

那頭靈妃見她如此,大為不忍,拭著眼角淚花,低聲就道:“皇上,白妹妹身子不好,別逼她了,這病她也生得冤枉啊……”

什麼叫生得冤枉?是說白妃也是被無辜牽連的,她這話頭是要再次扯向皇後?

雲浣心底冷笑,麵上卻仍舊笑意盈盈,轉首便道:“靈妃娘娘的言下之意,是說白妃娘娘這病,另有隱情了?不知靈妃娘娘懷疑的是何人,不妨就說出來,求皇上做個主張也好。”

靈妃臉色猛地一滯,她用暗示,這賤丫頭卻逼她明示。她幾次三番的向皇上偷偷告狀,暗暗傳播皇後謠言,可這些動作都隻是底下手段罷了,如何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皇後如今也在場,她若說出來,必會被其反咬一口。

新仇加上舊恨,靈妃現下可是恨死這雲浣了,恨不得飲其血食其肉,方才能以解心頭之恨。

“你少曲解本宮的意思,你這宮女空口白話,當真無禮得很……”說著便噙著淚珠,轉首楚楚可憐的望著皇上,幽怨的道;“皇上聖明,自是有了主張的,對不對?”言下之意,卻是問“皇後居心叵測,毀我女兒,還連累白妃受無妄之災,這些,皇上都是信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