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北陸的鐵陽曾與南陸的赤野聯手,悍然侵入東陸。

鐵陽派出四十萬鐵騎陳兵山海關下,南陸派出六十萬蠻族勇士進入橫斷山脈,橫斷山脈後,便是富饒的東陸。

新上任的皇帝派出了一個年輕的將軍,領兵三十萬北上。自己禦駕親征,同樣領兵三十萬南下,封鎖橫斷山脈。北上的三十萬將士,足有二十萬長眠在了漠北的黃沙中,但他們也讓北陸的四十萬鐵騎損失慘重,成功禦敵於關外。南下的三十萬將士,則與六十萬的蠻族勇士展開了廝殺。當戰局陷入膠著,年輕的皇帝決定出險招。他派兵趁戰局混亂闖入了敵軍陣後,一把大火將六十萬蠻族勇士的補給燒了個幹幹淨淨。赤野隻得無奈退兵。這一仗,赤野損失了三十萬精銳勇士,東陸則也幾乎損失了二十萬將士。

前前後後,三方的損失數加在一起足足有一百萬!相傳北陸有許多人在寒冷的冬天被凍死,就是因為家中的男人出去打仗,然後再也沒回來過。因此,北陸又平添了二十萬亡魂。南陸因為補給被燒得精光,還要再次橫穿危險的橫斷山脈,一路上吃光了所有能吃的東西,但也丟下了十萬餓殍。這一仗,將三方都打怕了,紛紛偃旗息鼓,開始休養生息。現在的局勢,還是東陸最強,北路次之,緊接著是南陸,貧瘠的西陸則是三方都不想去費力氣的雞肋。

東陸雖損失同樣慘重,卻成功擋住了兩方勢力的夾攻。年輕皇帝帶著一身的鐵血之氣回到了皇宮中,召見了年輕的將軍。兩個年輕人就著烈酒和月光暢談一宿。第二天,年輕將軍被給予了“日月之盾”的稱號,拜大將軍。年輕皇帝也終於空出手來,開始他真正的執政了。

東陸日月國境內,首都陽城,大將軍府內。

柳燼從自己的床上坐起,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起身推開門,一股帶著清香的晨風撲麵而來,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裏是一個小院,院內擺設十分簡單,僅一片竹林,一間小屋,兩張檀木椅和一張木桌而已。柳燼走到竹林邊,隨手折下一根竹節,擺了一個簡單的起手式。柳燼輕輕吐出一口氣,右手擰腕,猛然發力,柔軟的袖袍突然變得堅若金剛,竹節如毒龍一般刺出,一縷微弱的劍氣自竹尖噴吐而出,隨後又立刻消弭。柳燼緊握竹節的右手並未顫抖,刺勢已盡,竹節仍在嗡嗡地顫動。

“嘎吱。”

院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老漢。他的頭發早已花白,臉上滿是風霜給予他的痕跡。卻雙目炯炯,走路自帶著一種鐵血之氣,身上筋肉虯結,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

“燼兒,我不在的這些天裏,過得怎樣啊。”

聲音沙啞洪亮。

“死不了!”

柳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老漢不是別人,正是四十年前率兵北上的年輕將軍。真名柳雲戟,隻是曾經的風華正茂已然不在了。柳燼,是他十六年前在行軍的荒野上撿到的,便抱了回來,給他取名“柳燼”,有“燼中取火”的意味。

柳燼自幼天資聰穎,各種兵書陣法一看就會,但卻對那些儒家思想極度厭惡,經常逃課。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孩子偏科真嚴重。柳燼自幼修習武藝,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卻尤其喜歡使劍。

除了天資聰穎,柳燼也自小性格頑皮。經常遛出院門,跑到皇宮裏去找三皇子玩。柳雲戟對此,表示一臉淡定。

“調皮搗蛋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一句話氣的教儒術的老先生掉頭就走,恨恨的留下一句“朽木不可雕也”。

十六年就這樣過去,柳雲戟雖名義上是柳燼的爺爺,但這對爺孫卻是半點倫理輩分都不分。經常一口一個“小子”,柳燼也是一口一個“老頭子”。每次將軍府有人做客,都會被他們這種關係震驚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