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是第二日上午了,煉藥堂的靜室中三張床上躺著三個人,正是狄遠,方少雲和鍾其峰三人,徐衫和馬正化看著這三人正皺眉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狄遠那虛虛實實的話中,倒是無意間猜中了大半,這馬正化還真是準備第二日下午去那雲淵入口之處看看,隻是因為門派中事物稍微耽擱了一些辰光而已。不過就是遲了大約一個時辰,當馬正化來到這後山的時候,卻正好見到中毒暈厥過去的鍾其峰,還有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的狄遠,淒淒慘慘的躺在地上。
此刻的鍾其峰看起來卻是最為淒慘,由於那右臂之上中了火靈蟲的火毒,整個右臂完全廢掉了,為了保住他的性命,徐衫不得不將他右手截去,一下子整個人變得淡薄虛弱,恍如苦病數年了一般。
徐衫瞥了一眼鍾其峰,便轉頭往狄遠身上掃了一圈,沉吟良久,然後抬頭對馬正化徐徐說道,“馬老頭,狄遠身上的狀況十分奇怪啊,似乎不但受了十分重的內傷,而且氣脈丹田之中還蘊含著一股十分可怕的凶戾之氣,尋常丹藥根本起不了效用,我想隻能用消煞丹暫時壓製了,至於將來如何,也隻能靠狄遠尋得一處仙家門第,才有希望解決了。”
馬正化點點頭,歎了口氣,“目下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將來他的事情已經不是你我所能操心的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所幸現在看來,這凶煞之氣倒還是能壓製住,我過多擔心也是無用。”
“隻是說起來,這雲淵之中還真是危險無比啊,這小子修煉了靈力之後,出來竟然還是弄得如此狼狽,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會就此死在後山了,不過這小子倒也真是了得,不負所望的把那天香蠱給帶了出來。”
徐衫嗬嗬笑道,“那也是名師出高徒!”
馬正化老臉一紅,“咳咳,徐藥子,你也別寒磣我,你是知道我都沒好好教過這小子,卻故意這麼說,到底什麼居心。這些門道都是他自己不知怎麼弄出來的,現在若是我和他對打,怕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了。”說著說著,這老家夥臉上又有了一絲驕傲的神色。
“哎哎,馬老頭,你也別光顧得意了,這鍾世明的兒子之事你打算怎麼處理?那家夥可是護短的不得了,這回他兒子弄得不成人形,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啊。”徐衫略帶顧慮的說道。
“哼,不提這小子還好,提起來我就火。若說起來,要不是這小子,狄遠估計就不會弄得這麼狼狽了,你不也是看到了狄遠胸口那青岩掌的掌印了,我不去找他鍾世明都算好的了,他兒子這個草包,其他的不會,這麼小年紀,爭風吃醋倒是很厲害,這事兒前前後後,我早就從韋長雲那小子那裏打聽清楚了。”
馬正化說著,鷹眼怒睜,須發飄飛,似乎要擇人而噬,他一握拳頭,泠然說道,“若是他敢來,我一定打得他滿地討饒!”
徐衫頗為無奈的看了一眼怒發衝冠的馬正化,連忙擺手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疼你那寶貝徒弟,既然如此,你去外麵幫我守著,別讓人打擾我,我要提煉天香蠱毒,先把那姓方的小子就救治了。”
馬正化一聽這話,一怔,才緩過神來,“好啊,原來是打得這主意啊!”
徐衫卻不理他,悠悠的自顧自說道,“說起來,這爭風吃醋的事情,當年你馬老頭為那冷長老也沒少幹啊!嘿嘿,要不是冷長老後來被玉泉宗收為外門弟子,你估計還真能一親芳澤,不過冷長老回來後,你也沒少去啊,現在倒好,看樣子倒是她弟子更喜歡狄遠,也不知道最後到底如何……”
聽到這話,馬正化老臉赤紅,連忙阻止道,“行了行了,徐藥子,你留點口德,我去幫你守門還不行麼!”說著身影一閃,便在門口消失不見了。
徐衫見到馬正化一臉老羞,不禁嗬嗬笑了兩聲,然後搖搖頭,拿起桌上那一隻竹管。這裏麵裝的,正是狄遠從雲淵之中帶出來的一隻天香蠱蟲。
將天香蠱放在丹爐的鐵板之上之後,徐衫拿來一隻琉璃罩,將其罩住,開了丹火。丹火一起,這天香蠱便覺得不對了,但是掙紮了良久,終於還是在鐵板的炙熱下漸漸不再動彈了。
徐衫見此,迅速取出一根細管,將其插入那琉璃罩之內,然後輕輕吐入一口氣息,隻見那天香蠱見風就化,隻是片刻之後,就變成了一堆灰色的粉末。
見到那蠱毒已成,徐衫便將那丹火關掉,然後小心翼翼的把琉璃罩撤去,旋即,右掌之上瑩瑩的發出一陣光彩,伸手往那鐵板上一招,隻見那灰色粉末形成一個灰色小圓球,被徐衫吸附在手掌之上。
徐衫凝神屏氣,緩緩走到方少雲麵前,然後將方少雲的衣服撤去,一掌將這灰色粉末拍入了方少雲體內,運起療毒行氣之法,開始為方少雲清理起體內的邪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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