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語的王曉軍終於發話了:“操思麗所言極是,大俗和大雅,看似兩個完全對立的形態,實則是辯證的統一的,這就是唯物主義哲學上的對立統一規律。說到俗,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偉人的一首詩作——《七絕?為李進同誌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其中有兩句詩可謂膾炙人口: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你能說這兩句詩不俗?你能說當人們讀到這兩句詩時不展開聯想?”

“是啊,不僅是偉人的這兩句詩,古代也有很多詩作其實也是大俗的,也會讓人浮想聯翩的,比如有一首詩:離地三尺一條溝,一年四季水常流,不見牛羊來吃草,隻見和尚來洗頭。這樣吧,我們今天搞個詩歌接龍,每人說兩句會引人遐想的詩作,我這首算是拋磚引玉吧。”

“好,這個有點意思!”王曉軍的興致一下子就被操思麗挑起來了,臉色也陰轉晴了,“隻是,詩作要引用出處,像剛才操思麗說的,根本算不上詩,充其量隻能算是鄉野村夫口頭吟唱的順口溜罷了。”

錢三運心裏暗自好笑,這個王曉軍竟然大言不慚說這不是詩,最多算是順口溜,殊不知,他的詩作水平還比不上這首呢。

“王主任,現在輪到你了。”操思麗笑著說。

“好!”王曉軍端起茶杯,細細品嚐,然後不緊不慢地說,“唐朝杜牧的《山行》: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古代人意識超前啊,竟然知道車震了!”

王曉軍說得一本正經的,錢三運很想笑,笑他的無知,笑他的不懂裝懂,可是,又不能大笑,隻得微笑道:“到我了,南宋晏幾道的《臨江仙》: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好!”王曉軍興奮得鼓起掌來,“好一個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雙飛,妙,妙,古人已經走在我們前麵了!”

輪到操思麗了:“唐朝杜牧的《寄揚州韓綽判官》: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

“玉人吹簫,妙!”王曉軍興奮得手舞足蹈,“操思麗,你的吹簫——”

王曉軍本來是想說,操思麗,你的吹簫技巧也很不錯,可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失口了,便改口道:“你的吹簫一句引用得很恰當。”

操思麗臉色緋紅,就像抹上了一層厚厚的胭脂,煞是好看。錢三運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是個聰明人,看出了王曉軍和操思麗非同尋常的關係。

“小錢,又輪到你了。”王曉軍微笑著看著錢三運。

錢三運略一思索,說:“唐朝杜甫的《客至》: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王曉軍:“唐朝杜牧的《泊秦淮》: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操思麗:“明朝馮夢龍的《喻世明言》:可憐數點菩提水,傾入紅蓮兩瓣中。”

錢三運:“我也來引用的馮夢龍的,《三言兩拍》有詩:金針刺破桃花蕊,不敢高聲暗皺眉。”

王曉軍:“北宋蘇東坡的好友張先80歲娶了個18歲的黃花姑娘做小妾,蘇東坡與一幫好友前往道賀。張先出口成詩:‘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紅顏我白發。與卿顛倒本同庚,隻隔中間一花甲。’看到老張頭的自豪勁兒,蘇東坡脫口和上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蒼蒼白發對紅妝。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