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過幾天我就要去北京了,以後會很少來江州了。”江曼婷轉移了話題。
“啊?”錢三運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圓,這個圓保持了足足有幾十秒鍾。
“一定感到很意外吧?我本來是想臨走之前再告訴你的,可是我還沒有能夠忍得住。”江曼婷淒然一笑,隻是笑容有些僵硬。
“姐,這是為什麼呢?你在江州好好的,怎麼突然想去北京,而且就一去不複返了?”錢三運的心猛的一沉,就像落人了一個無底洞。
“誰說我一去不複返了?江州還有我的妹妹一家,還有很多朋友,還有我可愛的小弟弟——你,我以後肯定還會來的!”
“姐,可以不去北京嗎?說真的,我舍不得你走!”
“哎,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江曼婷長長的歎了口氣,“我在江州生活了二十多年,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有深厚的感情。現在突然要走了,心情很沉重,故園難舍,故人難忘,故土難離啊。”
江曼婷頓了頓,舉起酒杯,“幹杯,小錢,姐認識你很高興。”
“姐,認識你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事。幹杯!”錢三運舉起酒杯,和江曼婷的酒杯碰在了一起,然後仰起脖子,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江曼婷也很爽快的一口喝掉杯中酒,一雙美目在錢三運的身上流轉,“陰差陽錯啊,要不是我開車撞了你,又怎麼會認識你?”
“是啊,姐,這就叫緣分。有句話叫不打不相識,我們呢,則是不撞不相識。對了,姐,北京非去不可嗎?好不容易有了你這個關心我、愛護我的好姐姐,卻又要天各一方了,我真的無法接受這個沉甸甸的事實啊!”
江曼婷放下酒杯,用一隻手托著自己的下頜,凝神望著錢三運,一臉的憂傷,“小錢,是這樣的,我的大哥哥在北京經商,開辦了兩家公司,生意做得紅紅火火,然而,就在前幾天,他因身體不適,去醫院檢查,竟然查出了晚期肝癌,他根本不相信這個事實,又去了其他醫院檢查,還是這個結果,他的精神當場就崩潰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就好像聽到晴天霹靂一樣,頓時就傻了。哎,我的大嫂乳腺癌手術才做不久,大哥也出了這等事,他們真的很不幸啊。”
江曼婷說著說著,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劈裏啪啦的往下掉,她掏出手帕,擦拭了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道:“我大哥的兒子還在國外留學,小哥哥在中組部擔任司局級幹部,都不適合經商,我妹妹曼雁就更別說了,隻有我一直從事企業管理工作。大哥就想到了我,讓我辭掉江州這邊的工作去北京幫他打理公司。說真的,我舍不得離開江州食品公司,畢竟我在這裏傾注了多年的汗水,但是,為了哥哥的事業,我不得不去。再說了,我家老爺子在北京,我女兒也在北京,我在北京更能很好地照顧他們。”
錢三運悶聲喝著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江曼婷去北京工作已成定局,隻是他一時真的難以接受。
也許是酒精的作用,江曼婷的臉紅撲撲的,眼神有些迷離,舉起酒杯,淒然說:“小錢,我知道你心裏有些難過,其實我何嚐不是如此呢?我這次去北京,不僅是去打理哥哥的公司,順便照料老爺子和女兒,還要送大哥最後一程。大哥已是肝癌晚期,治療隻能延緩他的生命,卻不能挽救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