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魔獸英雄戟出世(1 / 2)

烏江邊,項翱迎風而立,回想起數月前與典韋在大山中那一戰,仍曆曆在目,隻為求解心中之惑,辭別兄長,遍尋天下,方到此處。夢中所見之江便在眼前,可為何心中卻是更加迷惘不定。想當年,力拔山河,氣可蓋世的西楚霸王項羽,便是在這烏江邊上拔劍自刎,蒼天變色,江水動容!

望著這東去的江水,項翱不由禁長歎了一聲。

“小友看來心事重重啊!”一個深沉有力的聲音忽然自耳後傳來。項翱轉身一看,卻是一位白須老者,但見其頭戴白藤冠,身穿青懶衣,眇一目,跛一足,模樣甚為古怪。

項翱問道:“先生何人?”白須老者答道:“貧道乃廬江人,姓左名慈,字元放,道號烏角先生。小友何人也?為何在此長歎?”項翱道:“在下姓項名翱,字龍飛,陳留人也。因見這江水流動,觸及心事,故長歎耳。”

左慈望著項翱上下打量,觀摩了許久,突然叫了一聲:“霸王!”項翱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心神不聚,也沒聽太清楚,便問道:“先生說甚麼?”左慈自知說漏嘴,忙道:“龍飛儀表非凡,貧道見了不由心生讚歎耳。”同時心中暗忖:“從此人的麵相與其身上散發的氣勢看來,此人前世便是西楚霸王項羽無疑。傳聞霸王之相,毀天滅地,上可入天道,下可入魔道。想當初西楚霸王項羽魔相初現,便於新安城南坑殺秦降卒二十餘萬,後幸有居巢人範增於其身旁,時常消其魔性,方不使天下遭難。今觀項翱神態,體內暗藏之力量似乎尚未激發,貧道當趁此時機根除其魔性,不可使之墮入魔道,則天下幸甚,百姓幸甚。”

項翱聽得左慈誇獎之言,忙道:“先生過譽了。”左慈笑道:“今日風和日麗,貧道與龍飛又是一見如故,不如就泛舟於這江上,再行長談,如何?”項翱頷首道:“先生有此雅興,翱自當奉陪。然此時卻無船隻經過,恐怕要掃了先生的興致。”

左慈但笑不答,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片青葉,放在嘴邊輕輕一吹,青葉緩緩飄落江中。左慈隨即口念一聲:“起。”那青葉即刻變作一葉小舟,浮於江上。項翱驚道:“先生真神術也。”左慈笑道:“雕蟲小技耳,不足掛齒。”言畢上前攜項翱手一同踏上小舟,隨風行於江上。

項翱坐於舟內,舉首環顧四周,但見青山綠水,白雲飄飄,清風撫臉而過,身心舒坦無比。乃笑道:“遊水觀景,真心曠神怡也,若再有酒,便是人生極樂矣。”左慈撫須笑道:“這有何難!”從懷中取出兩隻杯子,放於舟上,再從身後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小葫蘆,倒酒於杯內,謂項翱道:“龍飛滿飲此杯如何?”

項翱拿起酒杯,一股濃烈的酒香驟撲鼻頭,還未沾嘴,便先有幾分醉意,不禁喜道:“先生此酒真乃佳釀。”說罷一飲而盡,頓覺一股熱氣直遊全身,說不出的受用。

須臾,二人便連飲了十數杯。左慈笑道:“龍飛好酒量。”項翱見左慈還要把手中小葫蘆拿來倒酒,不由奇道:“我觀先生葫蘆甚小,卻不知竟能裝得如此多酒?”左慈手撫小葫蘆道:“此葫蘆乃貧道修行時所得,看來雖小,實能裝下一江之水。”項翱驚道:“先生寶物果真神奇得緊,但不知先生所修何術?如此了得。”左慈道:“貧道於西川嘉陵峨嵋山中學道三十年,得《遁甲天書》三卷,上卷名‘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天遁能騰雲跨風,飛升太虛;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雲遊四海,藏形變身,飛劍擲刀,取人首級。”說罷舉杯大笑。項翱愈驚,讚歎道:“先生真乃神人也。”

正談笑間,忽狂風大作,烏雲驟至,一道白色的閃電劈開雲層,仿似要將這長空生生撕裂一般,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天上頓時就似開了個缺口,雨水大片大片地潑將下來。洶湧的波濤,鋪天蓋地席卷而至,呼嘯之聲十裏可聞。

項翱忙抬起手遮擋,那黃豆般大小的雨點瘋狂砸下,令人生疼,沉悶的雷聲更是不絕於耳。項翱驚道:“天之驟變,何其快也?”反觀左慈,卻已緊皺著眉頭直視前方,神情頗為不安。忽天際傳來了一聲鳳鳴般的清嘯之聲。項翱,左慈皆是一驚,不約而同地尋聲眺去,發出聲音的竟是一隻身軀奇大的巨鳥,展翅翱翔於天際。

左慈大叫道:“不好,此乃上古魔獸大鶚(注)。”話音未落,便見那巨鳥大鶚俯身朝小舟衝來,速度快若閃電。項翱雙拳緊握,雖心下發寒,但見大鶚來得凶猛,也不得不嚴陣以待。待其近時,方才看清大鶚外形直如雕鷹一般,卻比雕鷹要巨大得多,全身長滿黑色斑紋,腦袋通白,嘴呈血紅色,爪子便如虎爪,模樣說不出的怪異。

左慈騰空而起,將兩袖一揮,無數飛劍急射而出。大鶚雙翅一扇,立時狂風大作,飛劍反向左慈射去。左慈忙運氣抵擋。趁著這空擋,大鶚驟然俯身衝向小舟,直逼項翱。翱隻覺大風如刀,腳下小舟已不聽使喚的旋轉開來,看看就要倒翻。翱心想唯有一死相拚了,於是怒吼一聲,飛躍而起,鐵拳直向大鶚轟去。電光火石之間,一股丈粗的水柱衝天而起,向即將相交的人與獸撞去。水柱衝力極強,一下子便將大鶚撞飛向了天際,項翱亦被水柱撞起,但他卻沒被衝出天際,反似被水柱吞沒了一般,隨著水柱的落下而沒入了水中。大鶚雖受了重擊,但必竟是上古魔獸,雙翅狂揮幾下後便又憑空昂然而立,怒視著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