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上堂之後,眼睛充滿血絲,盯著麵前的兒子。
陸崇祖麵帶微笑地看著她,說道:“程老夫人,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老夫人道:“大人,你厲害,民婦甘敗下風。”
隨後,老夫人瞪了餘果成一眼,怒道:“都是你幹的好事!”
餘果成腦子裏一時有些發懵,不知道母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便問道:“娘,您說什麼?我幹什麼了?你不是全都招認了嗎?”
“招認了?誰招認了?”
“不是您親口告訴我的?”
“我連屋都沒有出去過,怎麼可能會告訴你的?”
兩個人正在這裏爭辯的時候,陸崇祖喝道:“你們倆嘀咕什麼呢?現在事情真相已經大白,你們和兩個和尚串通一氣,欺瞞聖上,愚弄百姓,得按大明朝刑律進行處罰,暫且將你等收監,等到案情查實之後再做定奪。”
母子二人被分別收監,此事算是告一段落。
午後,陽光懶懶地躺在地上,陸崇祖坐在周桐的麵前,兩個人麵前的幾案上麵都放著茶碗,屋內茶香四溢。
周桐道:“大人,您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把餘承禮假死的情況調查得如此清楚,在下實在佩服。”
陸崇祖道:“周大人過獎了,我也不過是略施巧計,正如我們所推算的,大佛本身並沒有奇異之處,其實是兩個和尚故弄玄虛,借此斂財,這樣一來,咱們心中的疑惑算是部分地得到了解答。”
周桐道:“但是大佛的來曆仍然是個疑問,憑借兩個和尚的力量,無法鑿出這麼大的一尊佛像,而且是悄悄地埋在東三十裏坡的地下,這又是何人所為呢?”
陸崇祖道:“目前我們要追查的還不是大佛的來曆,而是餘承禮的下落和和尚所得這些錢款的下落。”
周桐道:“要不要上本跟皇上說。”
陸崇祖道:“先等一下,等我把這些事查清楚了再向皇上奏明。”
周桐聽後,皺眉道:“大人這樣做是否妥當呢?皇上如果知道你沒把這事上奏的話,會不會不滿呢?”
陸崇祖道:“現在我們查到的情況隻不過是其中的一點,我們連大佛的來曆都沒有弄清楚,尚且談不上有什麼結果,此時不必冒然奏明萬歲,如果萬歲怪罪的話,我會去解釋的,周大人大可以放心。”
大佛前麵,圍聚了眾多百姓,黑壓壓一片,那些繩子也都被差役收走了,香囊也悉數不見蹤跡。
眾人抬頭仰望,發現餘承禮和周桐身穿官服,穩穩當當地坐在高台上麵,侍衛站在一旁。
眾人到得差不多的時候,陳彪扯著脖子高聲說道:“諸位父老鄉親,請安靜下來,我們陸大人要講話了!”
剛才還是嗡嗡聲一片,可是等到陳彪的話音落下之後,喧鬧聲便驟然停了下來,眾人的眼睛都緊緊地盯著高台上麵的兩位大人。
陸崇祖站起身,看了看台下的眾人,很多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欽差大人,便在底下小聲議論道:“這位就是欽差大人嗎?這麼年輕?”
“聽說他是皇上麵前的紅人呢!”
“他這麼年輕就能當上欽差大人,以後一定會前途無量呢!”
“咱們家要是能出一個這樣的人,咱們的祖墳可就冒青煙了。”
“算了,咱們還是別想這些東西了。”
此時,站在高台之上的陸崇祖已經開始說話。
“各位父老鄉親,此次皇上派我過來,一者為了查清楚知縣趙芸勇的真正死因,二者是為了調查大佛的真正來曆。目前我們已經基本查清楚了趙芸勇的死因,但是大佛的來曆還沒有最後的結果。盡管這樣,我們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比如大家都聽說過的餘承禮因為觸犯佛祖被雷劈死的事情,現在我們已經查實,這純屬是慧能和慧真兩個和尚和餘承禮共同演繹的一幕戲劇,為的是欺哄大家上當,讓大家掏錢買他們的香囊,他們從中賺取錢財。”
陸崇祖這段話說完之後,台下的眾人便立刻議論起來,聲音紛亂,如同下了一鍋餃子一般。
陸崇祖道:“各位!佛光寺的主持弘一,也就是餘承禮的兒子餘果成,已經招認了全部的事情,現在我們讓他把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大家。”
陸崇祖坐下後,有人將餘果成帶上了高台。
麵對台下黑壓壓的人群,此時餘果成已經沒有了一點精神,他說道:“諸位施主,你們全都被我們給騙了,這尊佛像並沒有什麼靈異之處,是我的兩位師父為了斂財,欺騙大家,並且從山上采摘了一些草藥,混合香灰,製作成了這些香囊,用這種方式騙取大家的錢財,我父親為了貪戀他們的錢財,跟他們合作,演了這麼一出戲,其實我父親並沒有被雷劈死,而是拿著錢離開了,我師父答應五年之後讓我還俗,我們一家人都搬走,和我父親住在一起,並且給予我們足夠的銀兩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