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之上,郭待舉居中而坐,麵帶得意神色,周桐坐在一旁,麵色凝重,三班衙役,威風凜凜,侍立左右。
郭待舉看了看周桐,吩咐道:“帶仵作!”
“是!大人!”
有人下午,不大會兒,將仵作陳忠帶上大堂。
陳忠久在衙門裏當差,精明幹練,此時也不敢怠慢,跪下施禮。
郭待舉問道:“陳忠,你檢查的結果如何?”
陳忠道:“回大人的話,小人遵照您的吩咐開棺驗屍,經過仔細檢查之後,發現趙大人的屍體上麵十指發黑,嘴唇烏紫,嘴裏還殘留著劇毒的砒霜。大人,趙大人確實是被人毒死的。”
陳忠說完之後,坐在一旁的周桐頭上冒汗,急忙用手帕擦去。
郭待舉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隨後將檢查的結果記錄下來,以備查驗。”
“是!大人!”
陳忠下去之後,郭待舉吩咐道:“帶王氏!”
“是!”
有人出去,不大一會兒,帶進一位婦人,素衣,臉上也沒有擦脂粉,憔悴寫在臉上,舉止卻不失大家閨秀之態。
婦人乃是知縣趙芸勇的結發妻子,原來是王員外家的千金,自幼讀書習字,知書識禮,在大堂威嚴之地也沒有半點懼色。
王氏行禮已畢,站在堂下。
郭待舉仔細看了看王氏,雖然上了幾分年紀,但是素顏之下,也遮掩不住本身的秀麗姿色。
郭待舉沉吟半晌,突然問道:“王氏,你丈夫被人毒死的事情你知道嗎?”
王氏十分鎮定,答道:“回大人的話,亡夫被毒死一事我是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對外宣稱他是暴病身亡?你到底想掩蓋什麼?凶手到底是誰?是不是就是你下的毒?”
郭待舉厲聲喝問,連坐在一旁的周桐都心驚膽顫,可是站在堂下的王氏卻毫無懼色。
王氏聽後,施禮道:“大人,趙芸勇和我情投意合,從來沒有半點不快之事,我又怎能下毒害他呢?”
“可是你為什麼要掩蓋真相?”
“大人容稟,亡夫那天晚上睡下後便稱身體不適,我本以為他偶感風寒,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沒有想到他睡下不久便大聲叫喊,口吐鮮血。我大驚,急忙命人找來張大夫。可是,張大夫過來之後,亡夫已經不能動彈,張大夫檢查之後,說亡夫已經身亡,無法搶救,乃是食用劇毒砒霜致死。小婦人聽後,如同五雷轟頂,便找來權師爺商量對策。權師爺告訴我,此事暫時不宜外傳,可暗中查明真相。”
郭待舉聽後,怒道:“你知道欺瞞皇上是什麼罪過嗎?”
王氏道:“大人,小婦人並不敢欺瞞陛下,這些都是權師爺的主意。”
郭待舉皺眉道:“小小的師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王氏道:“權師爺說吳江縣這些天來出的事情多,老百姓的心中已經紛亂蕪雜,恐怕亡夫的死因公布之後引來混亂,所以謊報病逝,安撫縣內百姓。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經過我這些天的觀察,我發覺……”
“發覺什麼?說下去!”
“我發覺毒死我亡夫的凶手就是權師爺!”
王氏說到此處,突然提高聲音,坐在郭待舉旁邊的周桐心裏哆嗦了一下,眼睛盯著王氏,他開始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趙芸勇身邊的權師爺可是跟著他二十多年了,周桐早先便聽人說過,權維庸才思敏捷,做事穩重,是趙芸勇身邊得力的助手,他怎麼會親自毒死趙芸勇呢?可是,要說王氏在這兒信口雌黃的話,看她臉上如此平靜,又似乎掌握著確實的證據。
郭待舉也沒有想到王氏會這麼說,吃驚道:“王氏,你現在在大堂上,說話需要注意,不能信口雌黃,你說權維庸下的毒,有什麼證據?”
王氏聽後,不慌不忙地說道:“大人,權師爺提出此事秘密調查之後,我起先也覺得他是正確的,可是過了多日之後,他卻遲遲沒有進展,我追問調查的結果時,他便推脫正在調查,可是我了解到的情況是,他根本沒有調查。另外,那晚亡夫出事前在書房和他商量事情,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他和亡夫關係最密切,也隻有他下毒才能做到萬無一失。”
郭待舉道:“王氏,這些隻是你猜想的一麵之辭,不能作為證據,再說他為什麼要毒死趙芸勇呢?他們倆的關係如此親密,難道還有什麼深仇大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