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姑娘,請你等等!”她甩開緣落的手,頭也不回跌跌撞撞走出絕情館。

緣落急道:“大哥,寧兒姑娘走了,您都不去追她嗎?”

“你想去,你自己去好了。”心木攥著拳頭:“我還是要去忘川——無論是真是假,我都不想留下遺憾。”

寧兒立在絕情館門前。

她在猶豫著。

眼前的兩條路,是她最後一次做出抉擇了,這次選定,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在觸碰心木流落的魂魄時,她終於體會到了蝶翼口中“姐姐冷靜,卻也任性”的含義。

她瞞住所有人,想辦法將他留在身旁,做為堅持下去的最後一點動力和念想。

畢竟,散羽的確真心待過自己,她不想成為毀滅她人生的劊子手。

即使受傷鮮血淋漓,毀了無數的安寧,卻真的不想將散羽推入泥沼。

但絕情館一側伏著的人已有些焦躁:“老大,你在磨蹭什麼?咱等著你的命令呢!”

不斷地催促,她還是冷了心腸,輕輕打了個響指。

心木踏出的第一步,見到的是被擄走的身影,和淒厲的叫喊。

“心木,我看這女人很關心你,還拚了命的在我和散羽手下保護你,不知道將她劫去,你急是不急?”鬆川輕蔑地嘲諷,朝忘川的反麵而去。

“心木大哥,救救我!”寧兒的聲音清脆,與夢中的呢喃完全重合。

緣落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就追向鬆川。

“你等等!”心木喝住了他。

“我要去救寧兒姑娘,和大哥你沒什麼關係,你也沒權力管著我吧。”緣落駐足,頗為不耐煩地道。

“不,我沒想攔著你。”心木定了定神:“我和你一起去。”

緣落的臉上露出了喜色:“我就知道您不是無情無義的人。”

如果把寧兒拋在一邊不管,心木也有些過意不去。

先把她救下來,也耽誤不聊多少時間,那時再去忘川應該也來得及吧。

這是他這輩子,最悔恨的決定——每每憶起此刻,他都想著,如果可以重新度過這一天,這一刻,是不是結局可以不同。

然而靈夜,也不能倒轉到此時,讓他從長久的痛苦中解脫。

“散羽。”

眸中倒影的清冷。

“心木大哥,你終於來了。我等你等得好累……好痛……生怕你當我們的約定是場夢境。”她燦爛地笑著,支起脆弱的身子,緊緊擁住了眼前男子:“但你還是來了,太好了。”

心木也將她攬在懷中,愛憐地撫摸著她的頭,臉上卻露著陰惻惻的笑容。

月無痕鼓著一張臉,氣得有些發抖,但這是帝沙的主意,她也隻能作罷,隻得不停地在水下詛咒著這討厭的女子快快咽氣。

她是這樣,他是這樣,所有影部的成員,都是這樣。

不是因為他們沒有通過冥界的考核。

不是因為他們不優秀。

而是因為他們太優秀,比任何人都完美地完成了嚴苛的考核。

那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的人,對他們青眼相加。

從此,他們便因為這份賞識,連見光的權利,都不再擁有。

在這樣一群出類拔萃的類群中,還有兩抹影子,即便在陰影中,也遮不住從靈魂深處滲透出的震懾人心的,強者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