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寧兒錯身而過,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要跑出去,緣落反手一拽,一把拽住他的衣服。

“大哥,你要去哪?”

“忘川——散羽答應過我,她會一直在那裏——”

緣落將他甩在牆上,重重一拳,擊打在心木臉側的牆壁,牆壁深深凹陷下去,掀起塵埃萬千:“大哥,您從來不是個逃避現實的人!從不是!卻為什麼到現在都不肯接受您在她眼中隻是棋子,您那份真心在她的眼中隻是場笑話!”

“緣落哥,您起開吧!”寧兒踉踉蹌蹌地拉住緣落的衣服:“心木大哥才剛剛醒過來,萬一哪一下失手了誤傷他可怎麼是好?”

“傷了又何如?疼痛說不定還能讓他清醒一點,讓他快點忘了那滿腦子都是陰謀毒計的女人,好好看看你!”

“不!你不要這樣,我根本不需要他關注我,我隻希望他好好的。這次如果不是被鬆川和散……”她說到這裏突然頓住了語聲。

緣落鬆開了心木的衣服,背對著他,冷冷道:“寧兒姑娘,你剛想說什麼?”

“我……我沒有……我什麼都沒想說過……”寧兒的臉漲得通紅,整個人隨時都會破碎般劇烈地咳嗽著。

“我脾氣並不好,有什麼話就幹脆說出來,你這副矯情樣子,我不想看。”

心木撥開緣落,毫不憐惜地推了寧兒一把。

她順勢向後一倒,整個人連桌一起倒在地上,她輕輕在背後一戳,緣落凝合的傷口全部裂開來,她的眼向上一翻——裝出一副快要昏過去的模樣。

“大哥,這樣對待一個女子,你難道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緣落攬起寧兒,替她輸送著法力,像仇人般恨恨瞪著心木。

“過分?我沒必要對個陌生還裝得嬌嗲嗲的人憐香惜玉吧。”心木顫聲笑道。

美夢醒來,多是蒼涼殘忍——但他沒有想到,整個時光,都是假的。

他表現得越決絕,便證明他動搖得越厲害。

“我明明清楚結局一定會是這樣,偏偏還要妄想,懷著些許荒謬希望。”寧兒摸準時機,淚流滿麵地道:“早知受你如此冷眼,散羽要悶死你的時候,我不如不幫忙了——對你來說,死在她手上,也比被我救要幸福,不是嗎?”

“你是不是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才要句句汙蔑她?”心木的眼眶早已濕潤,手指按在頭上,瘋狂地搖著頭:“她不喜歡我,也不可能想害死我……”

“您是冥界軍師,她是天界軍師。你們各為各的勢力,隻要您一死,整個冥界的形勢就改變了。她從非善類,難道您指望著她明確地對您表示出殺意?這種吊著您胃口的模糊態度,才會讓您這麼聰明的人察覺不出她的反心。”寧兒長歎:“寧兒言盡於此,不求心木大哥相信,隻求您注意防人,不要再在背後被捅了刀子。”

她掙紮著站起身來,向緣落深深行禮:“心木大哥已經醒轉,這般不喜歡我,我也沒有什麼再賴在絕情館的理由了。但還是謝謝緣落哥替我辯白。就此別過,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