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紋眨了一眨眼,斷姻指著絕情館旁側的一大片空地,冷聲道:“你就在這裏住下來吧,小狐狸。”
比起請求建議,他的調子明顯是在命令。
澪楓立時聽出了那種強迫的意味,一對小耳朵豎起來,眼睛也瞪大了,露出了獵犬般的警惕來:“為什麼?”
斷姻輕蔑地笑道:“不為什麼,就是憑我喜歡。”
“喂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你一定是在打什麼壞主意吧!”澪楓機警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斷姻:“是我的狐皮吧?一定是吧!我可告訴你啊,你打不過我明搶行不通,也莫想打我做夢的主意——我睡覺可是不很實,再說就睡得和死豬似的,有人要剝皮也會痛醒的。你惦記不來的!”
不該犯傻的時候,他總是在犯傻,偏生在這種時候又聰明起來了。斷姻撇了撇嘴,漠然道:“我喜歡你,想讓你住在我的旁邊,不行嗎?”
“這更不妥當了。”澪楓眨巴純如水的雙眸:“你身邊已有了一個美女,一位俊男,足可以左擁右抱,還打我的主意,就不怕他們打翻了醋壇子?”
斷姻本就慘白的臉變得更白,“哼”了一聲。
息淵手拄著下巴,像是看清了其中的某部分利害關係,低低問道:“本來你們同意讓他在此處,多少就是要監視的味道。現在更築建你門旁了,可也動得是製限情報的主意?”
斷姻本不欲去回答此等微妙的問題,但聽得息淵話語中“也”字,明了他和自己在某些地方的想法不謀而合,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澪楓,你就別再多心,也別用話捉弄他們了。斷姻開了口,我們便順遂了吧,不然打擾其他的冥族還得多費些口舌。”息淵淡淡道:“我敢保證他們不會動手的。信不過他們,總該信得過我。”
澪楓的眼珠轉了轉,咧嘴笑道:“那好,就依了您。不過我是對您信任,所以多少還是要防備一陣子的。”
“那是當然。你心態的自由,我還是不大想幹涉的。是否卸下戒心,主要要看周遭魂靈的表現的,這就不是我一句話能改變的了。”息淵輕聲。
澪楓天真地笑著,不停頷首。
義竹聳聳肩:“還真是夠讓人不暢快的對話啊。”
息淵朝義竹揚了揚頭:“不管暢快與否,反正我盡到力幫忙了,也沒你抱怨的份,我也沒必要要聽。”
說罷,他拍了拍懷中卷軸,卷軸閃爍出乳白的光,他輕輕地一扯,絹上的恢宏的宮宇圖樣映入眼簾。
他將拇指放在口中,狠狠一咬,從之間流滲出殷紅的血液來。染血的指尖在絹上一抹,原本的素線稿竟在頃刻之間塗繪上了顏色。他將軸卷扔在空地,被鋪展開的薄薄一層絹子落地的刹那,砸出了刺目的光與飛濺的煙霧。
當遮眼的雜物盡皆散卻,原本空曠的地麵上,立起了座巧奪天工的宮殿。
宮殿是大塊的冰堆砌而成,近乎透明的晶瑩,卻完全看不到宮內景象。獨屬於冰雪的冷澈從牆壁散出,一階階的殿階,每一階,都鋪滿不同種的落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