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笑道:“你偷偷摸摸躲在旁邊,觀察好一陣子了吧?”
“不用觀察,我遇到你那天就聞到你身上不同的氣味了。”清冷冷與憂鬱:“循著這味道很容易就能看穿你。”
“我身上的味道能傳那麼遠麼?不會是怪味吧?”他將衣袖在鼻子下輕拂。
冷幽朔搖搖頭:“是安然無恙外表下的頹唐。”
星辰的臉色一變:“此話是何意?我竟聽不明白。”
“真不明白麼?”他肘拄著桌子,單手托腮,那雙眼凝在星辰身上。
他“嗯”字剛出口,一把長劍已指在了其咽喉。
冷幽朔淡淡地道:“你沒躲開,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星辰麵色一冷,默然不語。
那招數並不快,可他竟然完全沒能反應過來,連武器都未喚出,已被置於致命之地。
“以你現在的狀態,隻能對付些雜魚。”冷幽朔的劍近了半寸,將他的脖頸割破了一點,流出了淺淺血紅:“心內卻雜念太多,光有決心,不過紙上談兵,有何用處?”
這疼痛讓他清醒——冷幽朔的話無疑是對的。
頹然與那些無法忘卻的驚恐,讓他全身的每一寸都被複雜地情感吞噬,他的戰鬥力反而下降了。
尤其漫長的等待與不安,讓他的魂魄更無法平息。
他卻生生把這感受無視,直到此時,劍鋒在喉,才清楚地認識到殘忍的事實。
如果對方不是冷幽朔,而是敵人,他早已死了。
冷汗從額角滲出。
星辰脫口道:“我不想在關鍵當口做個廢物,該如何才能振作?”
他怔了怔,不由自主地將劍收了回去。
沉默,靜得連風聲都能聽到。
並非不願意開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他沉思了很長時間,才含含糊糊地道:“大概是,需要一個契機吧。”
星辰滿臉茫然,這次是真的不明白他話中的含義。
冷幽朔指尖輕輕一勾,從壇中飛濺出了一縷酒花,他張口吞咽了下去,卻被嗆得咳嗽了兩聲:“我也有陣子也特別迷這股味道,現在卻覺得它難喝的不得了。先戒掉依賴,安定下心魂,隨不舍晝夜的逝水,自然而然就會在某個不經意地時間好了。”
他皺皺眉:“都什麼時候了,誰有那耐心等那未知的不經意?”眼睛轉了轉,冷聲笑道:“該不會是你又不知道該如何解決,便隨意拿點聽不懂的搪塞我吧,你以前可就有過前例。”
幽朔被噎住了。星辰這次的反應倒快。
“喂,你不是吧?那是我隨口的話,竟中了?”
星辰雖然呆板,冷幽朔的表情亦不靈活,可他仍舊能從他的眉目間看出他的心思被戳穿的那份沮喪尷尬。
耳畔傳來了脆生生的笑聲:“別再為難他了,他真是不知道的,隻是一本正經在那裏胡說八道。我卻是知道,不知你有沒有耐心聽?”
星辰想起這聲音便是上次在魔境中教她回影之術的紅衣少女的聲音,他四處望著,卻沒有看到那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