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起初不以為意,但是,時間久了,潛移默化地,也接受了他的這種信念。

早就已經失去了活著的意義,隻剩下了獨活的那個生命,也開始幻想著明朔朔的那一天。

他也不再去叨念那段近乎絕望地過去,隻是暗暗地想著,用幽寒的那份信念來支撐著孤獨的自己,來活下去。

能夠襯得上自己的主君,一個能夠配得上自己隻為他而活的男子,總有一日,會出現在他的生命裏。

但是,最後,他卻還是把雪的存在,先告訴了幽寒。

因為,他還是有一些膽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夠接受,將自己的全部的性命付諸給另外的生靈的,這種稍微有些扭曲的生活方式。

還有,一種盜竊了他人的夢想的,卑劣感。如果自己先找到了可以依附的,仿佛就像是一個小偷。

他的生活那樣孤獨,那樣看不到希望,可是從沒有一個時刻,他想去做一個盜賊或者是小偷。

也是他剩下的,最後的一點點原則。

他把雪的存在告訴了寒幽,他知道,這個做夢都想要找到主君的摯友,一定比自己更有勇氣,更有辦法,去接近那個看起來有些落寞的男子。

而且,他也相信,他會比自己更有眼光,更能辨認出是不是個值得托付的。因為,那是他長久以來的支柱,朝思暮念,總會有些比常人更強大的眼光。

幽寒,也再明白不過他的這種心思。

幽寒是那種看似能夠看得出他在想什麼,實際上你永遠也看不透他在想什麼的類型。而星辰正好相反,那張臉看起來深沉,然而隻要稍稍了解,無論是悲還是喜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

心也如同白玉一般,清澈透明。

一直在大雪紛飛之處立著,他也覺得有些冷,而且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同意自己回到冰宮去,便回去了自己的舊居。

說是舊居,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堆稻草而已。

一見到幽寒,星辰高興得不得了,忙湊過來:“你看到他了麼?他同意了?”

“有我這死皮賴臉的,不信他不同意。”幽寒得意地揚了揚頭:“而且,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也是個好說話的。這麼說來,凡是長著一張半死人臉的,其實都是紙老虎而已,反而比笑眯眯地更好說話呢。”

星辰再遲鈍,也能夠挺出幽寒這句話是調侃自己,拉下臉來,冷哼了一聲:“你說誰是死人臉?”

“喲,我可沒有多說什麼啊。倒是你自己,是不是有些心虛了才對號入座?”

幽寒掩著口,偷偷地笑。

星辰知道自己和幽寒鬥嘴沒什麼勝算,也就作罷,繼續追問道:“這麼說來,他似乎挺符合你的意?”

“符合不符合,得日後再看。畢竟現在我隻是個硬湊上去的,而且,也僅僅隻是看到他救了那些被虜子救了的生靈,而且對那個並不大好看的小丫頭,也充滿了情味,完全不嫌棄她的樣子與聲音。可是,他是不是真的能夠配得上別人輔佐,果然還是要在日後再細細觀察啊。”幽寒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不過,總算是打入內部了,想要觀察,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