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很不習慣騎馬,他總擔心屁股下的馬會把自己甩飛了,可馬的嘴裏咬著嚼頭,頭上戴著龍頭,全套的鞍具將它束縛的死死的,隻要不故意刺激這它。怎麼可能把自己的主人給丟出去,除非他想要被紅燒清蒸了。
被父親李善喊來時,他以為自己犯錯被父親發現了,老老實實的準備請罪時,李善直接開口,說是要去小蓮子村這種鄉下地方,李默怎麼可能應下來?他不打算去,可看了看父親手中的棍子,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嫩腿,那還不得打折了。父親一聲令下,他就不得不動身前往小連子村,再難受也比挨棍子強。
幾十裏路,不算遠也不算近,李善一個時辰飛馬可奔一個來回,現在隻能放怕小跑,因為自家兒子不會騎馬,就這樣,已經顛的他五髒六腑快要吐出來了。該死的馬鞍,簡直硬死了,摩擦的李默感覺自己屁股就像著火了一樣,火辣辣的疼痛,隻能盡量支撐身體,減少和馬鞍的接觸。他看了看李東,東叔的技術真不是蓋的,一會前一會後,盡情展示著自己無雙的騎術。
路到底走完了,小連子村已經在望,李默下了馬,直著身子來回走了幾步,感覺胯間還是有些火辣,倒也沒那麼難受了。他覺得以後騎馬應該會很輕鬆。看來,路是人走出來的,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走了一會兒,李默終於忍不住道:“父親,就是一鄉下教書先生,有必要這麼大陣勢嗎?”
“周公吐哺,方能天下歸心。曹孟德招賢納士,三次頒布求賢令,唯才是舉,不拘一格。劉玄德三顧茅廬,隆中對出,方請孔明出山,得以三分天下...若是大才,陣勢大點又有何錯?”
李默還是讀過幾天書的,對父親口中的人物自然熟悉無比,聞言立即道:“可他萬一是個行走江湖的騙子呢?那豈不是在耍我們?我沒記錯的話,東叔還稱呼他為...杜先生,對嗎?”
“對,此人博學廣聞,善術數之道,雖不出名,卻不能小覷。”李東有著一顆七巧玲瓏心,想了想,笑道:“或許,少爺聽了覺得有些難以相信,但此人往往隻需看上一眼,就能知道你昨天做了什麼。”
聽著李默臉上笑容斂住,微微露出驚容:“真的假的?會不會是他有意派人跟蹤,以便為欺騙我們做準備?”
李東點頭:“起初我也這麼認為,可我派人盯著看過,的確沒有。再說了,他也沒有派人盯著我們的能力。我們李家好歹也是幽州城中數一數二的人家,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聽了這些,李默還是不相信,他不認為世上會有這樣的人物存在。倒是李善,他想起了昨日老父曾言,難道這世上真有堪比薑太公,孔明這樣的人?想了一下,他曬然一笑,是不是英傑,親眼見過才算,世上才華橫溢者多矣,才德兼備方為上善。
他真的很想見見,那位杜先生,到底是何等的風采?
放在千年後,以杜衡的出身,不過就是一普通人家,竟能勞動市內的高官富豪親自見麵想談,不得不說這是一種無上的殊榮。可若時放在千年前的大唐,這就是理所應當了。
其實,杜衡幹的事情並不耀眼,無非就是讀書育人,帶領小連子村人發家致富。任他再如何隱藏鋒芒,他與大唐人終究還是不一樣的。尤其是他所言的造紙術,對已經預感到未來可能會有破家之難,卻急於尋找保護傘的李家來說,入他們的法眼亦在情理當中。
.......
突厥人要入侵了,就在下個月初。
至於自己是怎麼知道的,杜衡說這是推論,不一定是真的。但老族長卻是當真了,在第一時間讓村裏人通知親朋好友。怕引起恐慌,沒敢說太過,就說入冬了,小心犯邊的突厥人,每到剛入冬的時候,突厥人就會犯邊。大家習慣了,就是不習慣身邊的家人離自己而去。
然後,杜衡就開始覺得別扭。無關其它,就是會大唐的盔甲太不合身了,一走路渾身嘩嘩作響,就跟帶了一啞鈴似的,形象很差勁。但老族長卻說自己簡直愛死這聲音了,開口就是回憶的戲碼,搞得杜衡有些頭大。他個人覺得,穿這身盔甲,不要說砍人,能不被人砍死就不錯了。但沒辦法啊,這是老族長當年上戰場殺敵留下來的寶貝,本來以為隻能活在收藏箱裏了,想不到還有重見天日的一天。他還說,將來一定要打造一套近百斤重的盔甲給他穿。聽得杜衡直打顫,換做他自然無事,但其他人就糟了。即便是在冷兵器時代有著赫赫威名的陌刀手,穿上後想要做到行動自由收縮自如,隻怕也困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