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抿了抿嘴唇,似笑非笑看著我,“我隻能幫到這了,夢中的路,就有賴兩位自己去尋找了,隻要切記一點,不要忘了來時的路。”
“何時開始?”白先生見鬼仙主意已定,也不再猶豫。
“就今晚吧,待你們入睡後,我便入夢,在我夢中指引兩位。”鬼仙拱手施禮到。
夜色迷漫,月光總是悄然間在大地上無拘無束的遊走。或許是知道晚上夢中之事責任重大,我本就煩亂的心更是無法沉靜下來,我把耳朵貼在牆壁上,隔牆房中的白先生似乎已鼾聲微起。而我不但睡意全無,反倒是越憂慮越精神。於是我索性就地盤腿而坐,照著師傅教我的調氣之法凝神靜心。
我首先要摒棄所有雜念,讓多餘的思緒堵在心門縫隙裏。接著我要照見自己的內心,讓真正的自我浮現出來,如果能浮現真正的自我,我就能夠壓製所有雜念。
最後,我一定會讓困意席卷而來!
然而,當我真正這麼做的時候,我發現亂七八糟的雜念多得像失控的飛蟲,成千上萬在我腦子一嗡嗡作響,左突右竄,完全壓製不了。
弄了半天,我似乎更加精神了。
“看了你半天,你會不會睡覺啊?”鬼仙突然現出身來。
“你怎麼進來的!也不敲門!”我被下了一跳。
“我為何要敲門?”鬼仙一臉無辜的樣子。
“這是我房間!”
“好好好,大少爺,要不是我看你半天沒個動靜,我也不會跑進來,你到底睡不睡覺?”
“白先生睡著了?”我頗為不好意思。
“那是當然,有修為的人想什麼時候睡就什麼時候睡,怎會像你一般磨蹭。”鬼仙取笑到。
我站了起來,不服氣錘了錘腦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隻不過是有點緊張!”
“我教你一個法子吧,你這樣無法心平氣和。”鬼仙邊說邊朝桌子走去。
“你過來削個梨。”鬼仙指了指桌上的梨。
“削梨?”鬼仙突然冒出這樣的話讓我吃驚不小。
鬼仙點點頭。
“削梨?!”我禁不住又問了一遍。
“怎麼,你師傅沒有教你?”
我使勁的搖搖頭。
“哎喲,看來你天資還不夠,也罷也罷,我今晚就充當你師傅一次,教你另一個入定之法。”鬼仙得意的說到。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過來拿梨。”鬼仙催促道。
我這才慌慌張張的走過去拿起梨子,桌上還有一把小刀。
“方法很簡單,這裏有幾個梨,你一個一個的削,記住,一個一個慢慢削,不要把皮削斷,我先告辭。”鬼仙說完就不見了。
我手拿著梨不明所以的站著,心想似乎也沒有其他好辦法,反正確實睡不著,於是搬過椅子,拿起小刀開始削起梨來。
開始的時候總是削斷,直到削第二個削了一半的時候終於能削連續了。
我一個接一個的削,削完第四個的時候,我竟然真的有些許困意!
削完第五個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嗬欠不斷,神誌恍惚了。
好累。
“嗬嗬嗬。”遠處傳來一陣笑聲,我定睛一看,兩個人影正往我這邊走來。
一個是師童,一個是白先生。我拍拍腦袋,嗬,還真入夢了。
“你小子還是睡著了。”師童說到。
“好奇怪,削梨竟然有此功效。”在丁山堡被困夢中時的那種味道又回來了,我眼前所見果然真是夢境。四周白蒙蒙一片,似霧非霧的東西充滿了整個空間。
“再往前走一段就會見著守衛了。”師童說到。
“該當如何?”白先生問到。
“兩位在此等候,我去去就來。”說罷鬼仙大步向前走去。
“白先生,這夢境究竟屬哪方管轄?”我對著夢中之事總感到好奇。
“夢中世界是一片零散意念的集中地,凡人的夢境通常不會連續且有意義,大多是零散而荒誕,隻有在某些時候自身過於強烈的意念刻意去引導夢境,或者有其他外來力量去擾動這個世界時,夢境才會變成特定的樣子,嚴格來說這片地方不屬於任何一方的管轄。”白先生解釋到。
“既然這樣又何必有守衛?這些守衛是哪方勢力?”我問到。
“這個太難講清了,你不能把守衛看成是某一類勢力,他們既不代表人也不代表鬼神,夢境更像是自成一體的另一個世界,而且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可稱為真理的規律,所有東西都是相對的,很多時候夢境就像是一個藏著鏡子背後的世界。”白先生說到。
我聽的雲裏霧裏,完全無法理解,簡單的說,夢境也就是一個無法理解的世界。
“來了。”白先生突然說到。
我抬頭看去,白霧中走來一個手中拿著棍子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