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們吃好飯坐在客廳,錦春問我:“比賽下個月就開始了,我們還沒想好表演什麼怎麼辦啊?”
我問祈言:“你們班表演什麼?”
“機密。”祈言丟給我兩個字。
爸爸過來說:“如果小末會跳舞就好了,能表演又寫字又跳舞肯定很出彩。”
我搭著腦袋說:“你別看我24寸小腰,可惜每次一聽到音樂就跟不上拍,我媽媽當初也先讓我去舞蹈班,後來學了一個月老師忍無可忍的求我媽讓我退班,否則別的同學就要集體轉班了。”
“哈哈,羅小末原來你學書法是別無選擇啊。”展凱揚在一旁嘲笑我。
錦春湊過來說:“其實我本來是舞班的,但是初二開始改學了畫畫。”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錦春,你中考多少分?”
大家都疑惑我為什麼問錦春這個問題。
錦春很隨意的拿起桌上一個草莓塞進嘴裏,眼睛一眨:“我沒中考,我參加藝安在學校提前招的那批,直接考上的。”
“那你跳級是跳的哪年?”我有種不好的感覺。
錦春有點不耐煩:“就是初三啊,我沒讀初三,直接考的高一。”
我震撼了。我想大家也震撼了,大家隻知道錦春是跳級生以為和展凱揚一樣跳個小學幾年級,誰也沒想錦春是跳了初三直接上的高中。她居然把我覺得最難的數理化初三給跳過去了,難怪她第一次期中考試考了全年級第8名。班級第一名。其它年級前20名,全是“文”班的。
我再仔細看錦春,鵝蛋小臉,纖細蠻腰,四肢勻稱,投足間無不透著一股靈氣。原來她自小是跳舞的。
“沒想到啊,粉紅貓,你這麼厲害。藝安中學那個提前招我也聽過,全校隻招五個,四個在我們班,沒想到剩下那一個是你啊。”
錦春有點小得意的繼續吃草莓:“還好啦,比起祈言這個考第一的質優生差多了。”
祈言馬上狡辯:“我哪裏質優了,我中考才考全市第三。”
“對對對,全市第一是勒祈諾,他生日的時候蘇氏還為他考全市第一辦了個巨大的生日會,都拍到電視上去了。”
我站在一邊有點小鬱悶,原來弄了這半天我周圍全是天才合著就我一笨蛋啊。我煩躁得有點吃不下飯。
我說:“錦春,你在家玩,我去超市買個東西哈。”
凱揚說:“粉紅貓,都怪你,羅小末又自卑了。”
“小雞腳,你為什麼說是我啊,又不是我提的勒祈諾”
……
我把他們的話都丟在身後,出了門。
8
我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好久,我是要去超市,可是路過之後又走掉了,我審視我自己這麼多年的生活,怎麼就像一出糟糕的文藝片呢,是膠卷不好還是演員不好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這些在我生命中路過的人,原來都這麼優秀。
我路過一個很大的廣場,坐在那裏喝汽水,有小混混過來找我麻煩,我就把殘廢的右手伸出去嚇他,他立刻嚇得驚恐的走掉了。我繼續坐著喝汽水。覺得生活特沒意思。
不是因為錦春,隻是感慨。感慨我這個落魄的原富家千斤原來這麼差勁。
從廣場出來,對麵有一條喧嘩的滿是酒吧的街,很奇怪的,我想起了佐樹,好象隻有他才能給我憎恨的感覺,那種感覺甚是奇妙,可以持續很長時間,怨恨他打了祈言,讓夏朵雪離開,打心眼底的想要消滅他。
我發現怨恨也是一種動力,可以讓精神振奮。
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有個人東倒西歪的從裏麵出來,他穿了很厚的黑色毛衣,藍色的皮褲,一下子就晃倒在我眼前趴在我身上。
沒多久,我看到有一幫人衝出來,好象要抓他,他身上很濃重的酒味撲了過來,我想把他甩掉,他像章魚一樣抓住我,我沒辦法,隻好趕緊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他身上,然後把他拉到一旁的廣告牌後麵把他的頭搭在我的肩膀。
那陣勢,像兩個很親密的戀人在等車。我把我的外套牢牢的包著他的腦袋,看到一群人凶神惡煞的邊跑邊說:“他還敢到夏老大的地盤來喝酒,活得不耐煩了。奇怪,人怎麼不見了。”
他們說的夏老大不知道是不是夏朵雪的爸爸,這個酒吧街確實是夏朵雪爸爸的地盤。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趕緊把這個少年的腦袋撥到我眼前看,雖然夜很暗,我還是認得那張囂張的臉——佐樹。
我惱火我自己為什麼救了這麼一個人渣,我好後悔。我狠狠的打他,他像爛泥一樣死死的靠著我,我隻好把他拖到廣場的某個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