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苦悶彷徨的時候,我姑姑回國了,她來到我的學校看了看我。

我的知心話沒人說,就都說給了姑姑聽。

姑姑說:“姍姍,青春是一個人最美好的時期,你不要辜負這時光,從荊棘上踏過去,沒有人能為你做些什麼,能對自己負責的隻有你自己。”

她和姑父離了婚。她漂洋過海隻有姑父一個親人,這個親人背叛了她。她說:“姍姍,這個世界上最長久的關係,應該是淺淺相知,淡淡相忘。”

淺淺相知,淡淡相忘。這樣便不會受傷。

可我已經遍體鱗傷。

我一個人愣愣地呆在教室裏,直到有人啪地一下打開了教室裏的燈,我才注意到天已經黑了下來。

開燈的男生是我們班的紫羅蘭男生,不過從來到三班我們還沒有說過話。我朝他笑笑以示感謝,沒想到他竟然坐了過來,濃鬱的紫羅蘭雪花膏氣味熏得我上不來氣。

同學們之所以叫他紫羅蘭男生,是因為他課桌裏常年不斷的紫羅蘭袋裝雪花膏,他的一舉一動都像個女生,後排的男生就給他起了這麼個名字,他的真名字郭賀倒是沒人叫了。

他見我皺起了眉頭,揚起了女生一樣的笑:“紫羅蘭多好聞,你們還不喜歡。”接著臉又落寞了下來,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我媽喜歡紫羅蘭。”

我啞然失笑,叫著他的名字:“郭賀,你媽是女生,你是男生。你能不能有點陽剛之氣?”

他眼神空洞地望向對麵的牆壁:“我才不管什麼氣,我連一張她生前的照片都沒有,就知道她喜歡紫羅蘭,我連這樣紀念一下她的資格都沒有嗎?”

原來如此。

怪不得聽說電教室裏播放《媽媽再愛我一次》的時候他哭得稀裏嘩啦,我趕緊道歉,他倒是笑笑仿佛並不介意。

隻是順手抽了一張楊小川的試卷,望著滿張紙的對勾喃喃地道:“他也是個可憐人,父母分居多年,有個爸爸就像沒有一樣,不過他比我爭氣。”

紫羅蘭告訴我,楊小川的父母都是海歸,因為感情不和離婚,父親歸國後就沒有基本出現過,聽說是和一個從前的相好又結婚了。那個女人學曆也挺高隻因為她的父親後來被打成右派全家被流放到邊遠農村,楊小川的爸爸才和他的媽媽出了國並且結了婚。

我很奇怪為什麼紫羅蘭會知道這些。

他說:“當年楊大山和一個女生早戀,那個女生沒有考上大學留在咱們學校後勤,楊大山大學畢業執意要娶她,被他媽媽棒打鴛鴦給轟到了美國。這事局裏盡人皆知,作為局直人,我怎麼不知道?”

我驚詫不已,一直以為楊小川生活在蜜罐裏,在長輩的讚揚聲中長大。沒想到上一輩的陰影會這麼濃重。

我搖搖頭,以前的以前我曾執意地相信,我和楊小川之間也許會有奇跡,就像王子最後喜歡的都是灰姑娘,他說過隻是留學而已,一定會回來的。

現在我隻願意相信“淺淺相知,淡淡相忘。”雖然已經沒有機會。

沒有想到的是,楊小川的媽媽竟然在緊要關頭改變了主意。

楊小川從來沒有離開過她,更別說去那麼遠的地方生活,讓他現在國內讀大學過渡一下再出國。這是她以為的最好方案。

楊小川很高興,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卻開心不起來,總覺得這是嗟來之食。

這個消息一出來,很多人都震驚了。因為又多了楊小川和高青平兩個名額和他們競爭了。

震驚之餘,很多人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我,尤其是付宇那神秘地一笑:“大嫂回來了,二嫂難道不生氣?”

我幾乎一秒鍾就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

不過我的臉皮表麵看起來已經比城牆拐彎還厚了,管他什麼嫂,又奈我何?

嶽陽樓也嘿嘿笑著來湊趣:“楊高氏,羊羔氏,真的很難聽啊!還是楊董氏好聽!”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我不想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