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批語我還是比較滿意的,可王金波徹頭徹尾地朝著我一個人大呼小叫,我狠狠地掐了他的胳膊一下,他疼得呲牙咧嘴也不肯嗷嗷叫,還一臉壞笑地低聲耳語:“同桌啊,你這樣粗魯,日後可是嫁不出去的。不過也好,嫁不出去我不嫌棄就勉為其難地收了。”

我氣得去跺他的腳,他越不肯吭聲我越氣,我越生氣,他越是臉皮厚厚地湊上來嬉皮笑臉:“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

我是個不苟言笑的女生,不是高冷,而是從小性格內向又慢熱的我,還沒有學會怎麼和別人開玩笑。命運偏偏將王金波這個大活寶安排來做我的同桌,我其實真的很開心。

在我急性咽炎住院的時候,王金波每天都會在我眼前出現一次,要麼是和班委們一起探望,要麼是碰巧路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還是我的同桌,我們也漸漸地有說有笑了。

在我眼裏他就是一個嬉皮士,成天沒正形,直到有一天他徹底地從我的世界裏消失了,我才驀然發現我是那樣懷念他作怪又嘩眾取寵的樣子。甚至,我一點也不希望他嚴肅起來,因為他隻有無比憂傷的時候才會一本正經起來。

可是,他剛才的話簡直讓我羞得要找個地洞鑽進去,便使勁地踩他的腳,我知道他不會躲更加無情地碾壓,他扯開嗓子大叫:“謀殺親夫!謀殺親夫啊!”

我冷冷地甩給他一句“韋小寶!”

他大言不慚地回應我:“風流倜儻這一點我和韋小寶還是很像的,不過我沒打算娶那麼多個老婆啊?”接著尖起嗓子來叫道:“我最喜歡小雙雙!”

大家哄笑起來。

他越是這樣明目張膽地胡說八道,越沒有人對我們的關係捕風捉影,反而十分羨慕。見大家是這樣一個態度,我也就安心了,聽之任之。沒想到久而久之我們真的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功夫不負有心人,到了第二學期第二次月考,我已經是班級第三,不再是默默無聞的醜小鴨了。更令人驚喜的是,我的個子居然長高了十公分!

我將自己的發型換成了當時流行的一個電視劇多莎子的半公主頭,頗有點脫胎換骨的感覺。就連劉媛媛都說“董珊珊,我發現你學習越來越好不說,人也越長越好看了,都說女大十八變,你還真是姍姍來遲啊!”

我撇撇嘴笑了:“我才十六歲好不好!”

劉媛媛拍拍我的肩,甩甩馬尾辮也笑了:“後來者居上,加油啊!”她特別感性,也特別熱心善良,每次我生病了她總是會買好吃的給我。再加上她學習又好,所以我和她不自覺地走得更近了一些。

我雖然考了第三名,可是由於我們班的成績實在是太差,除了第一名楊小川和第二名謝寧在年級裏遙遙領先,我這個第三名已經排名在年級第五十以後了。

校長親自來我們班開了主題班會,說了些語重心長的話,對我們觸動很大。正所謂“先知恥而後勇”,我們的上進心,我們的集體榮譽感被校長這麼使勁一拉,又拉回來了。

就在我們吐火如荼你追我趕緊張學習的時候,隱隱約約有一些小道消息傳出來,說是高二文理科分班要定下來了,因為我們一班的班主任趙老師出國了,所以隻能將一班分班,學理科的編入二三四五班去,老一班就作為文科班,全學年的文科生都到一班去。

一連幾天晚自習,大家都沒有消停,一直在談論這件事,對我們寢室來說,這更是一顆大炸彈,因為分了班我們就得結束同居生活了。

畢竟剛剛建立起來的革命感情、純真友誼,彼此都很不舍。

大家個個摩拳擦掌、義憤填膺,更有人提議,我們要聯名上書校長,我們不要分班,我們要一直在一起直到高中畢業,不,我們還要一起考清華考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