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玉趴在他背上,手臂鬆鬆環著他的脖子,雙手交疊著,手指勾著一雙小巧點綴著山花的繡鞋,兩條腿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就如她眼裏的笑意那般歡快。
“方才鬧得那般凶,這會兒又不記疼了?”本想好好訓她一番,卻被那一番鬧騰後任由在他背上折騰,反手托著她往下垂的身子,燕知秋嘴上口氣生硬,眉眼中的溫情卻是越發地濃鬱。
周小玉悶聲地笑了聲,下巴擱在了他頸窩裏,漫不經心地哼唧兩聲:“還疼著呢。”
燕知秋眼底溢出了淺淺地笑意,精瘦的腰身挺得筆直,穩穩地將她向上一托,步伐加快卻愈發穩健了。
靠在他肩頭,腦袋不自覺歪向他耳側,眼睛來回打量著他的側臉,偷偷舔了舔唇,這隻綠毛鳥何時變得這般秀色可餐了。
眼角撲捉到周小玉直勾勾的眼神,燕知秋眼神越發深邃,等見她色迷迷地舔了舔那紅唇時,眸子突地一頓,停下腳步偏頭便貼上了那近在咫尺的唇瓣,一觸即收,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自然。
周小玉這次卻是沒心思問為何渡氣了,埋著腦袋在他肩窩感覺小鹿亂撞,似乎有什麼正鑽進她的心頭纏繞著,滾燙而又柔軟。
正抿唇砸吧回味著,卻聽前邊的人用著邪魅的聲音低低喚她。
“小玉,是否想吃肉了?”
千裏冰封,白雪皚皚,離花界千裏之外的寒川中,竟有一座氣派富麗的別院。
“主上,已經準備妥當了。”一個身著清荷薄衫的女子走到了回廊下的一個房間門口,對裏麵低聲道。
裏麵沒有回應,鶯歌卻不催促,低頭微彎著腰側身靜候在門口,甚是恭敬。忽而門無聲而開,一個白袍的易明水從裏邊走了來,沒有看身旁的鶯歌一眼,直徑地越過她朝前走去。
鶯歌暗暗握了握拳,抬頭眼內一片清明,轉身跟了上去。
宅外便是皚皚白雪,天寒地凍,宅內庭中的青銅鼎內卻烈火熊熊,絲毫沒收紛揚的落雪撲滅,反而遇水燒得更加旺盛。
“主上,煉獄之火已帶回來。”青銅鼎旁邊站著幾個皆是青麵獠牙的狼妖,見易明水走來紛紛下跪。
“幸苦了,待會兒鶯歌自會拿靈藥給爾等,下去吧。”易明水看著煉獄之火淡淡道。
“多謝主上!”狼妖大喜過望,馬上退下。
“主上,”鶯歌將琉璃果小心翼翼地捧到他跟前,麵帶擔憂,“主上真的決定如此冒險?”
易明水冷瞥了她一眼:“管好你的手下就好,本尊做事何須你多嘴!”
鶯歌身子顫了顫:“是。”
易明水拿過琉璃果,頓了頓,走向了青銅鼎。何須鶯歌提醒,他自是曉得用地獄之火煉藥引是多麼危險的事,如若成功便萬事大吉,如若不成功的話,輕者白白浪費了這世間難得的琉璃果,重者便是被煉獄之火反噬,萬劫不複。
但是一想那張因他溫柔似水又因他悲戚含恨的臉……易明水麵色一窒,將琉璃果丟進了青銅鼎內閉眼念咒。
他決不允許他愛的人愛上別的男人,就算是她的來世也不行!
三天三夜易明水立在青銅鼎前不眠不休,鼎內的地獄之火卻應著他的咒語慢慢消耗,直到第四天清晨,徹底熄滅了。
易明水睜開血紅的眼,便見鶯歌已將練好的藥引送到了他麵前,易明水右手一張,一個精巧的小匣出現在了手上,打開,半顆靈藥靜靜地躺在匣子中,似乎存放的時間太過久遠,已沒有了當時的靈氣逼人。
易明水拿出靈藥的手竟有一絲顫抖,但又瞬間定神,合著藥引一同服了下去。
寒川上的千年冰石突兒坍塌,整個寒川為之一動,那宅子裏的氣息向外快速彌漫,刺骨的寒風竟也帶上了溫暖。
等易明水再睜眼時,麵前已跪倒了一片,為首的鶯歌雙眸含淚,竟是喜極而泣。
“恭喜主上得道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