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洀韶,寧王府,致遠齋。
“王爺放心!布司官大人隻是太疲倦了,喝點湯藥,睡一覺便好。”洀韶有名的馬大夫抬頭看了淩鉦一眼,旋又垂下了眼,不敢露出異樣的神色。
王爺把布司官大人抱回了自己的床上,讓他直接進房間裏看病,他本已覺得十分不妥,在心裏勉強跟自己解釋:王爺一定是太著急了,不會有什麼!還沒完全說服自己,就看見王爺走到床邊,當著他的麵,握住了布司官大人的手。他嚇了一跳,生怕自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事情,卻見王爺回身,溫和地一笑道:“這大半夜的,辛苦了!去找管家領賞錢吧!”
馬大夫心下震駭,唯唯答應,恭敬地退了出去,正想著該如何麵對這件驚人的事情,待出了王府,不過片刻,便聽到傳言:寧王在大壩上,當著無數人的麵,緊緊抱住了布司官;然後,又一路抱著她返回了寧王府……
聽到這個,馬大夫長舒一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攪進什麼隱秘的桃色事件中。
淩鉦看著馬大夫退出了房間,心想果然是關心則亂。他本身醫術不錯,早知道何芯沒有大礙,卻還是放心不下,連夜請馬大夫看過才安心。他細致地喂了何芯喝藥,和衣躺在她的身邊,抱著她,迷迷糊糊地,覺得十分疲倦。渡口大水攔道,他不得不運起功夫,淩空飛渡,十分損耗真元,過了河,又連續趕了兩天路,基本上沒有休息過,此時放鬆下來,倦意上湧,心知洀浠城一定在快速傳遞著自己和何芯的“緋聞”,卻沒有過多的想法,反而,從心靈深處湧起一陣輕鬆,仿佛去掉了一個心頭的重壓。
沉思間,聽到有人輕輕敲門,淩鉦起身,見武騁在外,恭敬道:“王爺準備正麵應對了嗎?”
淩鉦歎息道:“原本時機還不成熟,隻是我見到她時……”
武騁恭敬道:“我們這就著手準備!”
淩鉦一怔,卻又見武騁肅然道:“我們都很喜歡何芯姑娘,衷心期盼她能成為王爺的正妃!”
淩鉦心中湧起一陣熱意,正準備開口,忽聽何芯輕輕呼喚了一聲:“淩鉦!”
淩鉦回頭,見何芯已經睜開了眼睛,笑意融融地看著他。她知道是淩鉦把她帶回來的。在堤壩上的時候,雖然已經睜不開眼,但是,她就是知道,淩鉦來了!
“屬下先告退了!”武騁帶上了門,開始琢磨,哪些人可以出麵澄清何芯的身份;又該如何打動這些人。
淩鉦回身,走到床邊,卻板起了臉。
“怎麼了?平叛不順利?”何芯撐著身子半坐起來。
“做事情為什麼總是這麼拚命?”淩鉦恨恨地看著她,看了很久,又終於伸臂把她緊緊抱在懷裏,有些懊惱。
“你的平叛順利吧?”何芯垂下了頭,趕緊轉移話題。
“你到底知不知道呆在堤壩上很危險?”淩鉦沒有被她幹擾到思路。
“洀韶是你的封地,我這是愛護你的臣民!”何芯嘻笑著解釋,多少有些心虛。
“是誰對我說,無論任何時候都會珍惜生命?你一點都不為我考慮!”淩鉦仍然很生氣。
“你帶我離開大壩……沒讓人看出異樣吧?”何芯小心翼翼地開口,終於說到了實質問題。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芯兒,我很高興!這麼多年,我……真的受夠了!”淩鉦長吐一口氣,仿佛要同時把積壓胸中多年的鬱悶一起宣泄出來……
……
永定河的大壩保住了。隨著這次抗洪,一段壓抑多年的地下戀情也終於曝光了!
街頭議論紛紛,說什麼話的都有……
“咳!我早說寧王對他這布司官十分不尋常,果然……”一臉料事如神狀。
“聽說那女子的長相雖然不錯,卻也沒有什麼特別驚豔之處……”十分不解的眼神。
“一個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守節……”一句話沒說完,忽然感到周身有幾道目光冷冷傳來。
“誰要敢背後說她不好,老子斃了他!”一個士兵“嚓”地一下抽刀在手。那天在堤壩上,他親自受到了布司官大人的鼓勵。寧王喜歡她怎麼了?她就是很好!
“誰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守節?”說話的是洀韶的開明女子。隨著寧王的變革治理,洀韶的女子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女子,已經可以公然坐在酒樓裏吃飯;很多開明女子也已經不若原來那般堅定地認為一個女子最重要的便是貞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