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聆聽著,不忍打斷她的話柄。他也感無言可侃。隻能悄無聲息地、陪著她。
“為了珍藏一個愛!”溫暖雙手緊抱著,依膀著高高的椰子樹,遙望著遠處闌柵的燈光,像在尋找著,隱於燈火深處的那個企待。像那聖誕節之夜抱著莫大的憧憬,耐心地等待著聖誕老人將她的那一分美好的禮物,耐心期待聖誕老人蒞臨的女孩,雙肘支撐著因為憧憬而顯得嬌豔秀麗的臉腮。
“一個刻心銘骨的,哪怕隻是一個殘破的夢想!認準了你的方向,哪怕騎著跛足的駑馬。把握好你的感覺,哪怕是有違常規的非理智。隻要是真誠,隻要是情深。情深處,哪怕隻是曇花一現,即使破滅,即在破滅的瞬間,憧憬的靈魂也會有破滅的那一遽然間得純粹的淨化!我並不推崇完美的結果,卻推崇盡可能地圓滿的過程。心靈是一座完美而絢麗的殿堂!歌德說:沉湎於虛幻之夢的癡情人,她是很幸福的!讓絢麗的殿堂寄棲的隻鍾情的小天鵝,讓紡織娘在殿堂裏默默地為你我編織一個溫馨的窩!哪怕是自縛之繭。”
“作繭自縛?!”他猝然不防地脫嘴而出。差點也要將嘴中的咖啡也噴了出來!
“是的!”她隨即滿懷欣慰地應承道。啜飲著,悄悄地自顧不舔著濕潤的嘴唇,“隻是自縛之繭最終會是那破繭而出的,化蛹成蝶的精靈,翩翩欣然地,要掙破幻想的羈絆而縱情飛翔在伊甸園裏。”
“我是偶然在纏綿著真情的一曲‘回家’那優美的旋律裏突然發現了自己久荒的心靈中隱藏著的愛慕著的宿主。同時發現了金子的閃光。隻有音樂是生命裏最為純粹的浪漫,是這種無法壓抑的浪漫玉成一段真情。我是將內心的向往著的真誠仔細地糅攙在了浪漫的玫瑰那鮮豔的花朵中,無私地奉獻於理想中的騎士!但願你別拒絕我。”她輕輕的說,帶著無限的向往。“我想有個家。我忍受不住孤單的漂零!”她抱以無限憧憬地,酸澀苦楚裹肘著柔腸百結的溫情。一種臨淵慕魚的渴望,一種鍥而不舍的努力,緊緊把握住最後的機會,她在焦悴中那種悱惻的耐心,將被消耗殆盡。
“我沒有父母。連個兄弟姐妹也沒有。孤單單地,從未有個健全的家。為逃避人禍,母親逃遁到川湘邊界的深山溝裏的一個叫作菜園壩的地方。有一條小溪,細長的水,流過小鎮的門前。在那遠隔塵世的地方,匆匆生下我。那是個小得無法再小的鄉場。小得隻要當街一喚,全場人都聽得到!那地方沒電,更是沒有自來水,全市人隻喝山溝下那條自山上潺潺流下的那條永不停息的小溪的水。別說是電視,收音機也是奢侈品。但在那遠離時代的地方,並不是傳說中的世外桃源。世風人情,在編織著它獨在的故事,在那跌蕩的故事裏,有我和母親的情節。同是一爿天,同在一片地,同在一個天下,逃不脫的災難,避不開的橫禍,還有躲不過的天劫,全都被緊緊地編進了那坎坷的情節裏!”
她一邊品賞著那遙遠無邊的苦澀,一邊慢慢地講著一個故事。
她輕輕的講。他悄悄的聽。不自覺的,倆人也都悄無聲息地漸漸走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