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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梁將浪漫的薩克斯裝進盒子,將所有遐思自討的煩憂丟在藍夢,悄悄起身,提著黑絨色的盒子,時間不早,早點回家。
從藍夢出來,他像得到解脫似的,有些煩人的思索真是自尋,隨遇而安,倒也如釋重負。當他從簡易的車逢中倒推出他那輛舊單車,轉車回身時,突然有個人影在麵前一晃。未免愕得他一愣。舉眉睥睨,麵前被一位女孩擋住。差點要撞上她!讓他頗為不好意思。滿臉歉意地對她討好地輕輕一笑。
“嗬,對不起,差點……”嘿,幸好沒撞上。想不到身後還會有位小姐在這,這兒是公共場所,也不能斥怪別人會在這。他也隻顧他自己,也想不到還會有別人。他想請她讓開點,又懶得開口,他後退一步,耐心等她過去。
但是她不!她偏就在那,像是著意要擋了路!他想此時隻好繞過她。
“我待你,心儀已久。我們不能認識一下?”她坦誠地笑容可掬。落落大方!卻又幾分調皮地直朝他瞪著那又清晰秀美的丹鳳眼。
“但是我……”他有點、似曾相識,像在哪見過?但確實從未謀麵。麵前站著的是一位清爽秀氣,苗條修長的女孩子,看起來也有點是瘦弱的模樣。
“你我,嘿,不好意思,好像,並不認識!”隨即他也覺得此話有失禮貌。
“一回生二回熟,這不也就認識了?”她很熱情大方地,她笑起來顯得嬌柔,也顯得淘氣。
“您是……”他不知該如何打個招呼。
“我是你的崇拜者!”她直言無諱地大方。
“崇拜不敢當。”讓他不能承受地自羞。
“嘿嘿!”她笑得很淘氣。譎秘的望著他,毫無怯生地:“你不但那薩克斯吹得出神入化,猶如一支魔笛。想不到你的舞,也跳得那麼專業地精彩!第一次讓人開眼了,看著你的舞,也要讓觀賞者也有一種要飄起來的感應。使我都感到了那欣快的節湊,像在催人奮進!”
“見笑了!”高梁很客套地致意。“算是班門弄斧,濫竽充數,南郭先生吧!”
他這時才在意起麵前這擋道的女孩子。齊耳的短發,疏稀失色,梳妝得整齊;飽滿的前庭,有點像個小男孩。但她確實是位女孩子!錯落有致,模樣還是很不錯,是個美人坯。可惜不是很豐滿。隻是那雙明眸,水靈靈的眼眸正緊緊地盯著他,看得讓他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隻是……不好意思,我正要回家。”高梁被她的直爽反而讓他不好意思,不也意思說是因為她擋了他的道!
“我就為了你的‘回家’而來!我也想,你就不能——攜上我的手?我也想‘回家’!”她調皮地看著他。並不想給他讓開的意思。
“哦,您就是……”他不禁失嘴,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見過。隨即想起了,那不就是昨晚夾在花中的那張小卡片上的原話嗎?他又不好意思直截了當地戳破某種隱昧。
“唔,我性溫,名暖,溫暖。”她自我介紹。
“溫暖?哇,多美的名字。感受得到了,一縷暖意撲麵而來。可惜這不是北方!”他禁不住喚,讚歎不已。詼諧地說:“但看來海南真是個好地方。連名字也給予人一縷溫暖的感覺!”
“但實際上我、並不溫暖!名不副實。”她有點自卑。但毫無歉介之意。
“正相反,猶如一縷溫熱的東風撲麵而來!”他說這些並非出於客套。真的猶如自天外撲飛而來的一縷初夏的炙風,在他這灰暗的天空添加了一線鮮明的亮色。
“唔。我性高。高梁。不是高粱玉米的高粱。而是木字下的梁。棟梁的梁。當然我不是棟梁!按輩份,你該稱我高大叔!”他下意識地欠腰,頗有紳士風度,也有點滑稽,但也是出於某種場麵的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