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繭飛閃到冰麵上,黃銅山如影隨形,提拳破來。一拳重重地砸到冰麵上,頓時砸出一個寬一丈有餘的冰坑:水汽、碎冰、飛雪,雜著妖丹的妖氣,朝著四周逼壓而來。
趁著黃銅山收拳蓄力的一瞬間,白繭一邊躲避一邊祭起妖力:把微小的冰晶散入黃銅山的頭發、眼睫毛、鼻毛、胡子、肌膚以及衣物當中。
黃銅山渾然不顧、不懼,殺意方興,一路衝殺而來。
白繭瞅準時機,在他橫衝而來之際,彈指間,提起妖氣把微小的冰晶凝結成連片寒冰,封住他的五官和肌膚,並催動附近的冰雪覆蓋其上——黃銅山儼然變成了一個造型怪異的雪人。
白繭飛落到不遠的冰麵上,鬆了口氣。突然,他感知到黃銅山的妖力似乎被推上了極致,雪人亦被震出裂痕。
說是遲那是快,白繭頭頂出現一片黑壓壓的銅刀,映著殘陽夕照,寒光四射,像一群禿鷹似的,朝他飛刺而來,恨不得將他撕成肉片。
第一次見到如此陣勢,白繭心中著實一驚,未及驚魂甫定,一把鏈刀,從他跟前的冰塊內鑽出。白繭躲閃不及,左臂被狠狠刮了一刀,切肌斷肉,深可見骨,傷口足足有一指之長。
隻見遠處雪霧之中出現黃銅山的身影,他揮舞著鏈刀,嘴角微揚,鷹眉虎視,周身布滿青銅飛刃。
他終於使出真正實力,祭出了魂生鏈刀。
鏈刀是上妖級別以上的散妖的魂生武器,內丹啟結時伴生而來。看來黃銅山已經完全釋放了妖魂之力:催動內丹之時,魂生鏈刀便橫空浮現,如虎添翼。
看著強敵手上的魂生鏈刀,白繭內心既羨慕又憋屈,心想,要是自己也有魂生鏈刀,何必懼怕這個莽夫,奈何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先避其鋒芒,細細觀察其中破綻,方為上策。
“別老是躲躲藏藏的,有種就出來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出來!看老子怎麼剁你腚溝杠開花。”黃銅山揮舞鏈刀,催動銅刃,朝白繭躲避之處,連續衝殺不下數百次,期間還不忘對他惡語怒罵。
白繭躲哪就被打到哪,還好他的速度遠在黃銅山之上。
剛聽到黃銅山罵什麼“腚溝杠開花”,白繭定眼一察,發現黃銅山渾身的妖力都集中在雙臂、雙腿和胸前,沒準其尾椎真就是最薄弱的地方。
白繭也顧不得左臂傷口鮮血洇漫、疼痛難忍,直接祭起妖力,撩起兩根鬥大冰錐,分別從上方、前方,向黃銅山摧壓過去。
“是條漢子,就硬吃我這招,敢認慫,就是孬種,是龜孫。”白繭故意譏諷道。
“狂妄鱉孫,看爺爺怎麼破你,讓爺爺逮著你,非把你這小兒的鱉頭擰上十圈八圈不可。”黃銅山真的把妖力集中在雙臂和胸膛,硬是抗下這兩座冰錐。
瞬時,白繭早已閃現到黃銅山的背後,距離其臀部隻有一步之遙,機會就在眼前。他運起開始戰鬥以來,最強妖力,刨起茶壺口般大小的冰刺,結結實實地猛紮黃銅山的尾椎骨。
得手後,立馬避退三丈。
嗷嗷。
伴隨著一陣嘶天裂地的爆吼,黃銅山狼顧回視,鐵臂一震,把所有的飛刃朝白繭來了個漫天刃雨。
黃銅山尾椎處,此時已殷紅一大片,他確實受傷了。
“你死定了,逃不了,就今天,就此時,此刻,就是上天入地,老子也要將你千刀萬剮,剁成肉醬,挫骨揚灰,撒到茅坑裏喂蛆。”黃銅山虎軀微震,哆哆嗦嗦放下手中鏈刀,疼得將大胡子疤臉擰巴成漿糊似的,沉哼一聲,用手緩緩地將插在其尾椎上的冰刺拔出。
黃銅山算是上妖中的佼佼者了,但就是如此強橫之人,也不足以把防禦做到滴水不漏。
不過話又說回來,散妖是有一定再生能力的,境界越高,再生能力越強。這戰鬥還要繼續,也會更加猛烈,不分生死,戰鬥不休。
受此大辱,黃銅山真的要發飆了。
他眼裏滲著血絲,往雪地上啐了一口帶血的老痰,雙臂發威,抄起鏈刀,踏雪碾冰而來;他不再罵罵咧咧,渾身上下散發著無言的憤怒和猛獸搏食般的氣息。
喝!
黃銅山使出渾身力道,一刀劈開百丈寒冰,刀鋒淩厲無比,將白繭逼退到池塘邊的小樹林裏。
這廝真的認真起來了,他現在很冷靜,灼灼眸光中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親手宰了白繭。
黃銅山亦似乎明白了:若還在池塘上戰鬥,地形對白繭有利,很難占到便宜,於是冷靜從容,轉移戰場,以圖扭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