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正在船舶公司加班的風間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沒錯,他就是那個--被討厭了的家夥。
至於被討厭的程度--
E.G.1:
手機響。
“哎,小涼嗎?我是田丁見。晚上森林之友一起聚餐,我請客。嗯,對,對。風間樹啊?他應該也有空來的吧。喂,喂……怎麼掛了呀?”
E.G.2:
古洛海景公寓C棟。
“叮咚!”
“誰啊?”
“我,風間樹,還你電筆。”
“……”
五分鍾過後。
“咦?怎麼還不開門?”
再按。
“咦?怎麼沒聲音了?電池沒電了?”
電池被藺子涼拔了。
E.G.3:
汨羅城最高級的“蘿琳西點屋”。
“喂,那個風間樹托我跟你道歉欸,說真的是因為誤會,他不該說你是自私壞脾氣的大小姐。”蕭零然吃一口cheese蛋糕,“他讓我請你吃最貴最好吃的西點,以表達他最誠摯的……啊,你幹嗎都吐出來啊!”
E.G.4:
……
總而言之,在藺子涼的字典裏,“絕對”這個定語被冠在了“討厭風間樹”這個短語的前麵,並打算從今以後嚴密執行下去。
風間樹從工作中抬頭,眼前浮現出這個嬌弱卻固執的女孩,無奈地笑著搖頭。
藺子涼也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MSN上蕭零然的小框跳了出來:藺子涼,創新雕塑課的作業大後天交!我們怎麼辦?
“啊……”
接二連三地,藺子涼又打了好幾個噴嚏--創新雕塑課作業,這是眼下比風間樹更讓人討厭的冤孽啊。
而風間樹,則爆發了當夜最為響亮的超級彪悍大噴嚏。
“哎,風間,沒事吧?”田丁見伸了個懶腰,“要不要吃點藥?”
“呃,沒事沒事,放心吧。”風間樹擺擺手,“你早點回去吧,不過是課業實習,犯不著這麼拚命的。”
“不啊,看這些船舶構造史蠻有趣的。”田丁見看牆上的鍾,“那這兩本書借我帶回家看啊。”
“好,路上當心點。”
“嗯,你也早點回家。拜拜。”
“呃……丁見,那個,你那幾個朋友,最近有空出來一起玩嗎?”
田丁見一頭汗:“哎……這個……他們好像都很忙吧。嗯,對對,好像是忙什麼創新雕塑作業,麻煩得很呢。”
“哦……這樣子?”
“嗯,沒錯沒錯,就……就是這樣子!”
1
的確是這樣子。
汨羅海洋大學不慎增設的雕塑係不慎召入的兩個女學生此時此刻正在教室裏進行著各種可行性實驗。在那個陰雨惱人的天氣從市郊費勁力氣搞來的赤色土,真的是非常非常好用啊!在藺子涼和蕭零然數日取消發呆聊天等重要過吃飯睡覺的事項而擠出來的時間裏,作業的基本形態已經完成。可是,作業被送進燒窯燒製定型後再拿出來一看--裂啦!
“希望這次多加了定型劑不會裂掉啊。”
“反正剩下的赤色土隻夠再做一個模型了。”
“那如果又裂怎麼辦?”
“我就把我家青花瓷花瓶交上去吧。”
“……”
“啊。”
“怎麼樣?”
“裂了。”
“……”
“也沒時間去弄土了,就等著學期成績不及格吧。”
“換一種方法試試?”突然有男生的聲音,“在製作過程中,要盡量使冷卻速度放慢,最好采用隨爐冷卻或玻璃杯冷卻的方法,這樣可以起到防止瓷裂的作用。”
“哈?風間樹?”兵荒馬亂中,竟然沒發現有不速之客悄悄站在她們身後,藺子涼和蕭零然一起叫出聲來。
“不如這樣做試試看吧。”風間樹自信地說。
“真不好意思啊,零然,我說要來找你們,風間樹說很久沒見到你們了,所以要一起來……”田丁見說。
“帶我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風間樹敲他。
“來倒是沒關係,一個外行漢還亂插嘴。哪兒那麼簡單啊?”蕭零然白他。
“嗬嗬,你們試試就知道了。”風間樹還是一副很跩的模樣。
“試試?要是這個再弄壞,就沒有材料了。我們的作業來不及交上去,你負責啊?”藺子涼說話了。
“不會的,試試便知。”風間樹的態度堅定得讓人發指。
“我問你,如果再燒壞了,怎麼辦?”藺子涼瞪著他,眼神裏的冰霜企圖把他瞬間凍住。
“那我去拖100斤土回來,給你們慢慢實驗。”
“好。”藺子涼說著就要繼續實驗。
“等一下,那如果成功了呢?”
“你想怎樣?”
“我想要你,送我一個獨一無二的雕塑作品。”風間樹挑釁地看著藺子涼微微漲紅的臉,“記得,一定是從原料到造型,從顏色到意義,都必須是世間惟一,獨一無二哦。”
2
對於戀人來說,“世間惟一”對應彼此真摯美好的情感;對於古董收藏家來說,“獨一無二”代表欣喜若狂的收獲;對於藺子涼來說,“世間惟一+獨一無二”=即將付出的慘痛代價。
--叮!叮!
--哢噠……砰!
--喂,藺子涼,犯不著這樣吧。
--對不起,主人不在家,有事請從門縫裏抽張紙自己留言。
--呃……你要知道,我不是來找你要答應我的東西的。
--哢噠。
“那你來找我幹什麼?”得到了這個男人的明確表態,藺子涼恢複了之前對他的蠻橫樣子,反正在他心裏,自己隻是個不諳世事刁鑽麻煩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