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慕雪趴在他的胸口上,手指輕輕撫過他臉部硬朗的線條,看他的眼神幾近癡迷。
歲月可真是個奇怪的東西。竟然可以把當年那個孤寂的少年,雕琢成這樣完美的模樣。
晏慕雪心頭一動,就不禁喃喃出聲:“念家……”
九羲動作一頓,“你知道了?”
念家,是他住在草原的時候,隨便取的名字。其實,準確來說,應該是“念珈”才對。那時候,她總是問他為什麼要叫“念家”,是想家嗎?他就知道,她叫錯了。隻是因著兩個字的讀音完全一樣,他也就從來沒糾正過。
現在聽著,卻有恍如隔世之感,竟像是一下子回到了那些日子。
她騎著小馬駒,在前麵撒歡地跑。他在後麵,擔心地直追,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會摔下馬來。
見晏慕雪點頭,他重又細細地摩挲起她的手指,“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隻是,一直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若不是當年沒有保護好她,她也不會被尉遲朗……
一想到這點,九羲心裏就疼到無以複加。
“那件事……”晏慕雪喉間一哽,到現在,她都還不能接受前世那樣悲慘的結局,“跟你無關。都是我蠢,輕易就相信他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查那件事。有些細節,我還沒弄清楚。不然……”九羲頓了頓,若有所思地看著晏慕雪,“想報仇嗎?”
“當然想!”晏慕雪毫不遲疑地點著頭。
“那後天的祭禮,你一定要好好表現,知道嗎?”
“嗯。”
……
大齊的祭禮本是年年都進行的,隻是因著“謀朝篡位”始終是烈顯帝心頭的一根刺,為了顯得自己是順天應命,烈顯帝改為了每三年一大祭,並邀周邊列國一同參加。
久而久之,三年一次的祭祀大典,就成了大齊的一場盛事。
自新朝建立以來,大齊國力日漸強盛,大有趕超前朝之勢,而周邊列國卻始終不能與之相提並論。這樣的形勢下,周邊列國或虎視眈眈、或羨慕嫉妒,都想要一窺究竟。
平日裏,大齊幾乎是閉關自守,與周邊列國少有來往。待到這三年一遇的祭祀大典,才開解關禁,準許列國特使執文書進入。
這樣難得的一天,列國特使自然是摩拳擦掌,做足了準備。
剛到不過兩天的時間,特使們對大齊的近況已經大概了解了。
“你們聽說了嗎?街頭巷尾都在傳,他們這次的聖女……”離祭禮開始還有些時間,晉國的特使澹台昊坐在觀禮席上,吊兒郎當地翹著腳,歪身湊向其他幾位特使,嗤的一笑,“是個出了名的廢物!”
“對對對!”寧國的特使南榮俊將手上的瓜子隨手扔回盤裏,一臉的興奮,“聽說叫什麼……”他凝眉想了想,恍悟道:“晏慕雪!”
“聽說這個人的身世,那叫一個‘慘’啊!剛出生,就死了娘,還壞了丹田不能修煉,從小都當廢物養。”南榮俊說得眉飛色舞,見大家聽得起勁,也就得意地挑挑眉,“可這個人,最近運氣特別好,聽說成了國師跟前的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