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獄主?怎麼回事?師傅不是說我傀宗下界就任降臨使一般都會在朝廷尚書省掛職嗎?怎麼變成了鎮獄司,莫非朝廷有變?不同於眾人的震驚,微生默反倒皺著眉頭有些不解。
“啊,啊哈哈,原來是新司獄主大人,姬某不察,險些大水衝了龍王廟,墨兄切莫見怪啊。”姬千燊頓時變了嘴臉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微生默抬頭看了他一眼,神情漠然地拱手微禮。這姓姬的王族能凝氣成象,不光是功法修煉得精深其修為最起碼也是命師,而性格也能屈能伸隱隱有梟雄之相,但就其之前中了心魔的表現來看好似並不在其父處得寵,難道王族對次子與長子的差別很大麼?
且不管他人如何,微生默最在意的也不過是自己罷了,當務之急,不是觀察銳俊語這家夥到底打算怎麼收拾攤子也不是看這姓姬的如何耍弄心機,而是去鎮獄司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於是微生默起身對銳俊語拱手道:“墨某今日失禮之處頗多,給銳兄帶來不少麻煩,日後定當上門賠禮,還望銳兄海涵。”
“墨兄當真是笑話我了,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不必墨兄上門前來,隻求銳某登門拜訪時墨兄不拒之門外銳某便心滿意足了。”銳俊語爽朗大笑毫不介懷,“不過墨兄可是禦鬼門人?貴宗已有半個甲子不曾現世了,如今複出可有什麼打算?”
“禦鬼宗?銳兄怕是誤會了,先前青龍相遇,銳兄都已猜出墨某是傀宗弟子,又怎會以為墨某是禦鬼宗的呢?”微生默神情疑惑。
“哦?如此的話,司獄一職向來由禦鬼弟子擔任怎會讓墨兄任職呢?”銳俊語皺眉道,“而且據說數年前已有傀宗弟子到尨朝來當職,好像就是當今的尚書令呢?”
“尚書令?”微生默神情趨於漠然,周圍幾人隻覺得身旁氣溫驟降,隱隱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銳兄,此事恐怕另有蹊蹺,還需查探,墨某先行一步,告辭了。”微生默推椅離開,打算先見見樓下的‘屬下們’。
還沒等銳俊語回應,隻見姬千燊急忙喊道:“墨兄且慢,在下雖對此事不甚了解,但好歹還有個身份之便,若墨兄需要在下隨同,姬某這就能去,墨兄你看?”他姬千燊雖是王族卻境地落魄,無論是禦鬼還是傀宗都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微生默愣了一下,沒想到此人如此能忍,自己不光傷了他還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他都還能如此熱臉相貼,倒是個人物。“暫時還不用姬兄出手,墨某打算先看看再說。”微生默也不好冷麵相對隻是淡淡地推拒道。
“如此甚好,這是姬某通訊玉符,若有什麼事姬某能幫得上忙,還請墨兄千萬莫要客氣。”姬千燊又遞上一塊金尨銜日的小巧玉佩,訕笑道。
“......”
眼見微生默沉吟之際,銳俊語幹咳一聲:“額,姬兄也是一片好意,墨兄不妨收下,將來說不定有用得著的地方,另外,諸位若有多餘的傳訊之物,不妨都交換一番,對大家也多有益處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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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微生默走出廂房時手裏多了一堆各式各樣的傳訊令,有姬千燊的金尨佩、皇甫溫文的玉劍符、皇甫綺藍的海棠紅玉、厲冰雲則是一支劍形玉簪甚至看似有些迂腐的儒生來修竹都給了一片翠色竹葉,幸好微生默走時帶了一打青魚小傳訊符,要不然還沒法給人交換。
當然,這些傳訊符都價值不凡,但再值錢的東西也比不上一些能幫得上忙的‘同道中人’有用。
微生默將東西都收好,一路收斂著氣息下樓,剛下樓就看見一群黑色官服的獄卒齊齊跪在門前,一陣低沉陰冷的氣息彌漫,嚇得普通茶客們都不敢入樓飲茶觀景,而掌櫃也是苦笑著向樓裏的客官們賠罪,隻見微生默從樓上下來打算出去,這掌櫃的也是心慈仁厚,急忙拉住他道:“這位客官留步啊,現在鎮獄司的人來尋司獄長,前門不得出,還請從後門出去,客官您莫要怪罪啊。”
“不必。”微生默淡淡揮手,也不等掌櫃再說什麼,徑直就出了門。樓裏的茶客們伸長了脖子等著看笑話,方才就有幾個權貴仗著身份要出去,也沒想想鎮獄司裏都是什麼人,然後就直接被打斷腿扔了回來,剛剛才被下人們從後門抬出去,這年輕人不知是什麼身份執意要從前門出去,怕是也討不了好。
微生默麵無表情地走到這群黑衣官卒麵前,一右肩鑲著銜刀劍鬼頭的黑衣官卒抬首看來,一雙陰冷的眸子透出無情殺意,另一個左肩鑲著銜鞭鎖鬼頭官卒則執鞭冷笑,二人齊齊放出殺氣對著微生默衝來,“嗤”猶如冰雪遇初陽,二人殺氣還未衝到微生默麵前,一股更強悍的殺氣洶湧如海潮般鋪天蓋地而來,瞬間將二人殺氣消釋於無形,還狠狠反撲了回去。
“噗通噗通”除了為首兩個鬼頭官卒而外,一眾官卒盡數撲地,左右二副使隻覺得自己仿佛瞬間墜入煉獄,周圍一片血色無數妖魔鬼怪尖叫咆哮著撲過來,而自己卻被魔氣壓身如墜冰窖、絲毫動彈不得,二人幾欲瘋狂,正要撐不住的時候,忽然身上一輕,隻見天光大亮,無盡血色盡數褪去,二人仿佛重見天日,幾乎癱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