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和傷害，究竟哪個才是她？
杏因低咳一聲，似乎是想要說話，壁上的燈突然搖晃了一下……他神色一凜。
幾乎是立刻，董芷已化作靈光靈活地鑽入油燈中。
腳步聲沉重地響在門外，石門打開，外麵的光一下子都湧入了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杏因閉了閉眼睛。
姚餘的聲音聽來有些冷:“醒了？”
杏因眯著眼睛瞧他。
他整個人都攏在一件黑色的披風裏，兜帽緊緊地扣著，什麼都看不見，卻感覺那股子淩厲收斂了許多。
他的傷沒好？杏因突地有些想笑。
他的笑意並沒有惹惱姚餘，反而他的語氣聽來還有些同情:“現在你還笑的出來，等會兒就未必了。”
杏因安然地閉上眼睛，並不打算理會。
姚餘輕笑，兩團黑氣從袖管中逸出來，在空中虛虛繞了幾圈，從杏因的耳朵鑽了進去。
結果前一刻還在閉目養神的杏因，下一刻就像被咬了一口般突地驚起……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色有些發青:“我警告你，不許耍我！”
姚餘慢悠悠地收回那兩團黑氣:“我可沒有耍你，我隻是想告訴你一些真相。”
他笑咪咪地湊近他：“你一劍刺中了小梧桐，那劍，可不是普通的劍，那是白鬼刃。”
杏因驀地抬頭，正對上他的臉，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他眉頭一皺，幾乎是立刻，便伸手掀開了他的披風，姚餘快速後退一步，衣角一揮便掙開他的手。
杏因慢吞吞地收回手，臉上的表情有些冷：“你傷得不輕。”
雖然隻有一瞬，但足夠他看清，那披風之下隻有一團黑煙……
姚餘靜靜笑起來，起先還是低低的，後來竟笑得有些發狂，笑聲回蕩在這陰暗封閉的密室裏，聽上去無端多了些悲涼。
“周歆一劍毀了我的肉身，破了我的陣法，可是沒關係，靈識還完好無損地保存著，你，”他加了個重音，“還在我手上。”
杏因揉了揉眉心，靠在了牆上，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隻是來耀武揚威的。
“你可能不知道白鬼刃是什麼，就讓我來告訴你，那是上古殺神遺落，引人入最痛苦的幻夢，小梧桐會在夢境中苦苦掙紮而死。”
杏因的嗓子淡淡的：“所以呢？”
“你不擔心？”他的聲音聽上去倒像是真的疑惑。
“擔心啊，”他輕輕柔柔地笑，看上去沒有任何殺傷力，“可是擔心有什麼用？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姚餘卻像是生氣了，冷著嗓子丟下一句：“不自量力！”
幾乎是他離開的同時，杏因脫了力一般軟軟地從牆邊癱下來，嘔出一大口血來。
粉色的裙角及時出現在身邊，立刻扶起他，聲音有些著急：“你怎麼樣了？”
他低低地喘息，抹去唇角的血：“沒事，他想亂我心誌。”
他想控製他，方便他取出元丹，不然怎麼會來同他說這麼一大通廢話，好在他還有些戒心。
董芷有些沒明白過來，杏因卻不打算同她解釋這些。
他冷靜道:“你聽著，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傷了清梧，但姚餘應該不會騙我，你想辦法出去，助清梧出夢境。”
她不可置信：“那你呢？”
杏因低咳幾聲，聲音有些變，卻還是抓住他的手：“我沒事，我會想到辦法出去的。”
董芷瞧著他的眼睛，居然莫名地有些生氣，一下子撒開手：“我不走，我是來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