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藏匿結界，這是五行陣法，以土木掩土木，學問大得很，怕是周歆來了都不一定能找到。
他停在洞口不動了：“我有條件要說。”
姚餘眯了眯眼睛，巨大的殺意將杏因逼得退了一步。
紅色氣澤從他的腳底攀附上來到臉頰，五指的指甲變利變長，眼角生出紅色的妖紋，眼珠子也變得血紅。
杏因看了看自己的手，竟是被他的殺意逼出了妖相來……
他摸了摸臉笑道：“我確實敵不過你，不過你這下馬威也給得忒大了。”
“我既跟了你來就不會後悔，不過，”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一來，我要見一見南行，二來，我要你放過清梧他們。
蛇妖身影倏動，抬手鉗住了他的脖子，瞧著他憋紅了臉喘不過氣的模樣，眼裏閃過一絲殘忍的笑。
“你不是說我隻為報複嗎，那你就該猜到我不會放過他們！至於南行……”
他輕飄飄地抬手將他扔在地上，彎下腰去拍拍他的臉，“你當然要見他，那就是你日後的肉身啊……”
杏因聽得心中一緊：“你說什麼？！”他自己不是已經修成肉身了嗎？！
狂風大作，黑氣席卷而來，河畔春光怡人，林中落葉紛飛，二人已經不見。
靈光一閃，藍衫的人影出現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手中輕輕地摩挲著一枚閃著靈光的玉佩，麵色十分不好看。
清梧聽董芷的話，抱了床被子乖乖坐在院子裏曬太陽。
竹林青青翠翠，深深幽幽，倒是別有意境。
董芷端著碗藥，掀開了門前的簾子輕輕喚了句：“清梧姑娘。”
正在發呆的人聽見響動，回過神來，轉頭笑了一笑。
董芷將藥遞給她，聲音仍舊是軟軟地：“先喝藥吧！”
清梧接過碗，看了眼裏頭的藥，卻並沒有喝，而是將它擺在了一旁的小桌上。
她的眼神清明，似笑非笑。董芷心中“咯噔”了一下。
清梧瞧見她臉色驟變，忍不住勾唇：“你別擔心，我如今傷重，也對你做不了什麼，我就是想知道一些事。”
董芷瞧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清亮恬靜，並沒有試探的意思，她老老實實地坐在了一旁的小凳子上。
清梧果真一副想要好好聊天的模樣，劃拉著藥碗裏的調羹道:“你跟杏因，和好了？”
董芷回憶了一番，她的確是醒來才見著自己，自然不曉得之前發生了什麼，董芷輕點頭:“是，是他來找的我……”
她說的是實話，也沒有打算掩飾什麼，但偏偏清梧聽完這話，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你能接受他是妖怪了？為什麼？”
竹深草長，兩個女子坐在林間閑聊，所見之處皆是竹林清風，分明是很閑逸的場景。
但董芷卻忍不住緊張，清梧是杏因的朋友，如果有可能，她還是不希望她曉得自己的身份。
她斟酌著用詞：“因為……杏因他……他太好了，這份好，是值得我無懼一切的！”
清梧順著她的話輕輕地念著：“值得，無懼一切嗎？”她不知何意，突然笑了一下。
藥已經涼了，她的手指沿著碗邊虛劃:“我……能不能問一句，你是……姚餘的人嗎？”
話題轉的太快，董芷竟有些反應不過來，蹦入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竟是杏因知道了多少。
她沒說話，清梧也已經曉得答案，她端起那碗藥，輕輕晃了晃：“這玩意兒，是他給你的吧！”
董芷詫異地看她，她望著這一碗綠油油的藥，抬頭一飲而盡。
她眉頭都皺到一塊兒去了，聲音像是歎息又像是懷念：“真是一如既往地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