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抱劍奴(3 / 3)

“這一把劍到底是不是你們人一樣殘。”

“第五狂徒的九象天?”

感知到第五青山出手,缺一臉上有些懼意,這招式他太熟悉了,當時在這九象天之下,數千高手可是死傷殆盡。

“不對,隻有七象,少了陰陽。”

缺一心中稍定,頓時殺意猛漲。

第五青山手中掐訣不斷,說道:“你這老狗,倒也識貨,這是我大哥給我的保命招式,雖說少了陰陽,取你狗命也足矣。”

“區區甲子境天品的廢物也敢戰神機?你以為誰都是第五狂徒麼,那麼想死,老夫就讓你下去見你那短命的兄弟。”

此時第五青山身後七尾上的篆文越發活現,缺一知道若是等第五青山七象天都召出,恐怕這一戰他們倆都得撂在這兒,連忙舉起手中重劍,天地之間仿若灌了鉛一般,連寒風都重了幾分;

妖矯也隨之而動,出劍過半,螣蛇虛影衝天而上,漫天烏雲席卷;

隻是劍影剛起,缺一胸口一悶,臉色驀地白了幾分,不禁低聲暗罵道:“可惡,那幾隻熊瞎子真該千刀萬剮。”

就在缺一愣神之際,第五青山一個指訣扣上第一根狐尾,一道道篆文淩空而出,狐尾忽而變得火紅,赤紅之色如同洪流,遊走狐尾之上,不一會兒,便如同烈炎火柱一般,便是相隔百丈,也覺得焦熱難耐。

待得封印解開,赤尾如同涅槃火凰,向前襲去,火光隨赤尾蔓延,四周如同一片火海,缺一和妖矯臉色通紅,臉上滿是驚懼,因為在火海之中,他們看到了世間萬物七情六欲,以及火海中手持斷劍卻雙目炯炯有神的另一個自己。

缺一心口一悶,一口濃血吐出,不愧是第五狂徒的手筆,手中劍柄緊握,化劍為刀,大巧不工,一招刀氣,如瀑布直下三千尺,蓄勢豎劈下去。

風吹得愈加急了,數息之後,冰原之上竟然漆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隻聽得沉沉風聲,烈烈劍氣,兵戈撞擊之聲不絕於耳,如天邊炸雷,經久不息。

半柱香後,萬籟俱寂,偶有烈日破開烏雲,隻見冰原之上一片狼藉,數百丈深的劍痕數不勝數,妖矯半跪於地,臉色蒼白,身前一攤黑血,劍已入鞘,劍鞘之上的螣蛇蔫了吧唧,看得出元氣大傷;

缺一拄劍而立,右臂處已是空無一物,地上一片黑灰,想是那斷臂在七象天中被摧毀,缺一劍身之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孔,像是被一根根細針給紮穿了一樣。

而在他們對麵,是漫天飛舞的狐毛,以及五根碧青狐狸斷尾,冰原之中,早已不見第五青山人影。

缺一此時臉色盡是頹敗,喃喃道:“沒想到還是讓他逃了,不愧是那瘋子的手段,果然有幾分本事。”

說罷,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妖矯重重咳了幾聲,有氣無力的說道:

“還是低估了他啊,不過此戰第五青山那本命青狐七尾斷五,恐怕得花個幾十年內來閉關療傷,必定無力去找吳家孽種,你我傷重,此地畢竟不是中州,不宜久留,不如咱們先回春秋樓,讓吾皇定奪。”

缺一冷哼一聲,臉上滿是不甘,不過妖矯所說卻是事實,春秋樓的手還蓋不住這漠北的天,若是讓漠北那幾個老家夥知道吳家孽種還在世上,怕又是一番血雨腥風,所幸漠北乃苦寒之地,這冰原罕有人至,故而一場大戰並未有人發覺,如今也隻好先回春秋樓。

於是點了點頭,咬牙切齒說道:“那就讓那吳家孽種再多活幾日,我們走。”

說罷,大步一踏,橫空一劍,劈向虛空,隻是青空之上如波紋蕩漾了幾下,卻瞬間恢複如初,缺一臉色一黑,知道如今他們二人已如枯井一般,根本無法破碎虛空。

妖矯悄然走上前,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道紫金符篆,其手掌一揚,虛空之中頓時出現一方漆黑如墨的孔洞。

缺一冷哼一聲,原本用符篆陣法之術在他眼中乃是不入流的把戲,管他幻陣萬千,自可一劍破之,誰知後來出了個陣法絕倫的第五狂徒,而且那人一直與春秋樓作對,是以缺一對於符篆陣法更是厭惡。

隻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如今他缺一竟然也得用這些物什方能討得活路,一句未說邁入孔洞中頭也不回地走了。

待得缺一入洞,妖矯轉過身麵朝第五青山逃去的方向,臉色病色忽而一掃而空,隻見他持劍一揮,劍中小蛇合並一處,一條水桶粗細的血紅巨蟒昂起頭,朝著四處的冰丘一吸,隻見冰雪翻飛,有如龍卷,飛將而起的層層冰雪將數丈深的劍溝刀壑盡皆填滿。

而後巨蟒如同遭受千刀萬剮般,身子抖動不停,最後血盆大口一張,一顆漆黑如墨宛如碗口大的珠子從它的嘴裏飛出,隻聽得嘭的一聲,黑珠落入冰層,隻剩下一個深幽的小洞。

巨蟒一身精氣神如被掏空,癱倒在地,妖矯長劍揮動,巨蟒化作一道赤光飛入劍中。

見到一切布置妥當,妖矯方長舒一口氣,緩緩踏入虛空。

大雪飄飄忽忽,不多時,數寸後的雪被便將冰原之中的血跡掩埋過去,一切歸於寂靜,唯有雪落冰隨之聲在四處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