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屠世昌搖頭歎息,“可為師沒有想到,慶澤與倩兒之間的情感早已根深蒂固,你大婚之日,慶澤大醉,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甚至一度想要自絕!”
“看到慶澤一蹶不振的樣子,為師後悔了,在無可奈何之下,便遣與慶澤私交甚好的屠烈前去勸說。甚至讓屠烈教唆慶澤私下與倩兒苟合!為師深知不恥,也知道愧對與你,可隻要慶澤能好好的,為師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為師錯了,並且是一錯再錯。那次你歸來之時,發現他們在房中幽會,是我,是我趁你二人打鬥之時,殺了倩兒。”
屠世昌說到這裏,四周的天火宗門人更加震驚了。這位長老待誰都十分和藹,給所有人的感覺都是一個愛惜後輩的長者,若此話不是他自己親口說出來,無論誰說出這樣的話,都無可能讓天火宗門人信服。
“這麼多年來,你二人一直都以為是對方殺了倩兒,可你們怎麼都想不到吧,是我親手殺了她!也是我誣陷你叛變天火宗,讓你成為了人人唾棄的叛徒!”
這些年丁喜一直在外漂泊,除了虞陽之外,眼前之人也一直讓他牽掛。他心目中的恩師,一直都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卻沒有想到從他的口中得出這麼殘酷的真相。
這些年來,丁喜一直執著於仇恨,可他的仇恨對象是屠慶澤,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他,他一直仇恨的對象都是錯的,這讓他一下子接受不了。
殘酷的真相讓丁喜失魂落魄,整個人都有些恍惚,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苦澀地道:“那你,你為何當初要救我,若不是你,我怎麼可能逃得過天火宗的追殺?”
“哈哈,”屠世昌大笑出聲:“我為何會救你,你以為是念及你我之間的師徒情誼嗎,還是覺得我是因為愧疚?不,都不是,那是因為隻有你活著,慶澤才會因為對你的恨意更加刻苦修煉,隻有你活著,慶澤才會因為你這個大敵,不敢有一絲懈怠!”
屠世昌神情落寞,悔恨道:“我對不起你和慶澤,更對不起倩兒,若不是我一念之差,不會造成現在這個局麵。你和慶澤都是好弟子,可我,卻愧為人師!這些年來,我一直備受煎熬,以我做下的孽障,死不足惜!”
說到此處,屠世昌又看向丁喜道:“但是慶澤,卻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而且這麼多年,他對虞陽視如己出,一直傾力栽培,未曾有半分虧待。請你看在虞陽的份上,放過他吧!”
“長老這句話名不符實吧,當初在武帝墓時,這位烈長老也在,在下可親耳聽到屠嘯說,是屠宗主指使他們追殺虞陽的!”葉逸對這些舊賬不置可否,隻要丁喜沒事,這些人愛死誰死誰,與他都沒有半分關係。
葉逸此話一出,屠慶澤立刻神色冷厲地看著屠烈,怒聲道:“屠烈,誰給你的膽子,敢冒充我發號施令的?”
屠烈走了出來,對著屠慶澤一拜,道:“我無話可說,請宗主發落!”
屠世昌未曾想會有這麼一檔子事,他又說道:“葉公子既然說了出來,那定有其事。但此事絕不可能是慶澤下的令。虞陽本是我天火宗門人,慶澤身為他的師父,又是一宗之主,要想害他性命,何須這般麻煩,隻需隨意找個借口,便可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葉逸看了夜傲一眼,見夜傲對他點了點頭,便不再出聲。
“人總是要為自己做下的錯事付出代價的,可我不希望你們再因為我犯下的錯而互相廝殺!”屠世昌又對丁喜二人說道:“為師愧對你們,唯有一死了之!丁喜,你我師徒一場,還請你讓我死得有尊嚴一些!”
話一出口,屠世昌突然體內燃燒起熊熊烈火,由內而外,將他包裹其中。
一幹天火宗門人神色大駭,未曾想屠世昌竟然如此果決,一些曾受過他恩惠的弟子立即跪伏在地,大哭起來。